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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替身文里的崽崽 完


  茶室寂静空旷,  只余窗外的竹叶声沙沙作响。
  在李元芝离开后,林非又独自坐了许久,满是粗茧的手指轻轻抚摩着桌上精巧的青瓷茶杯,  眸色深沉。
  杯中的茶水依旧盈满,喝茶的人却一口未沾。
  指腹上的温度渐冷,面前的这杯茶早已过了它最佳的品尝时刻。
  林非将桌上的茶杯拿起,  饮尽。
  冷透的茶水滑过喉咙,在口腔中留下了萦绕不去的苦味。
  他眉头微皱。
  果然,  他还是喝白开水最好了。
  叫来服务员买单,  顺道将桌上的茶点打包,  顶着对方诧异的目光,  淡然自若地走出了茶室。
  ……
  很快,  各大财经记者便收到了消息,天盛重组,归入明非。
  昔日从天盛出走的裴大少再次高调地进入了所有人的视野。
  还没待众人回过神来,  紧接着,明非实验室又曝出了新成果。人工智能与新材料的结合,极大地缩短了原本的研发和应用周期,  明非掌握了主导权,一跃成为了全国的龙头企业。
  这一下,众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明非背后的实验室,  开始绞尽脑汁地深挖它背后之人。
  时代在进步,科技更是日新月异。特别是做他们这一行的,  不进步不发展,随时都在担心哪一天就会被市场淘汰。掌握一个新的科研成果,就好比是拥有了一座金矿,能源源不断为他们的公司带来不菲的利润。
  各大公司的掌权人迫切地想要联系上明非实验室的负责人,  能约一顿饭局,喝一杯小酒,大家出来一起友好交流交流,互相认识认识。
  当然,若是能将对方请到自家公司来为自己效力,就最好不过了。
  不管阴谋还是阳谋,这都是商场上常见的手段。
  票子、车子、房子……全砸出去,无非哪一个,总能砸中对方心动的点。
  你这样想,他也这样想,各自暗地里抱着鬼心思千方百计地打听着明非的实验室。
  谁知道,人家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隐瞒。很快,各方便收到了消息。
  结果就在那里,至于你信不信,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你玩我呢?!”
  上登车企的总经理拿着手中收到的调查结果狠狠地甩在了派去的人身上。
  “没查到就是没查到,拿这玩意儿回来糊弄老子,不想干了是吧!!!”
  站在总经理对面的人一脸为难又无奈,他委屈地回答道:“王总,我真没糊弄您,这就是我调查到的结果……这……”
  “谁能想到啊……”
  明非背后实验室的负责人竟然会是一个七岁大的小丫头!
  起初,他也以为是自己调查错了,于是又跑去反反复复地查了好几遍,说实话,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且,明非那边对外也是这样公布的……”
  “不可能!”王总大声地反驳道。
  “这一定是他们知道我们派人在调查所以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对!一定是这样的!”王总觉得自己猜中了对方背地里打算,兴奋地围着办公桌转来转去。
  这年头人才多值钱啊,不得时时刻刻提防着被人挖走。为了躲避其他公司的眼线,当然得推个靶子出来迷惑众人。
  所以,明非实验室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果然,聪明如他!
  王总越想越对劲,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笑道:
  “你们再派人去查,一定要赶在其他人前面把这人给我找出来!”
  对面的人沉默不语,他不说话不代表赞同自家老总的想法。但经过在职场中多年的摸爬滚打,如今的他已经得出来了一套处事不慌的经验。
  老板的话,能听就听;不能听,就当他在漏风。
  总之,
  随他去吧!
  反正不管再调查几遍也是这个结果。
  ……
  有些公司派去查的人不是这样想的。
  “你确定?”
  “确定,我已经再三查证过,就是她。”
  男人走到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看着大楼外面的风景,十分感慨。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想当年,他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好像,乘法口诀表都还没有背会,还因为算错了一道加法题,挨了他妈一顿揍。
  果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扯远了。
  男人需要冷静冷静。
  他转过身来,拿起一旁桌上放着的雪茄点燃,抽了一口后,缓缓吐出白烟。
  雪茄的香气成功驱散了四十多年前还流着鼻涕时期的疼痛记忆。
  他还是成功的。
  不过,那人还真是走运,现在怀里揣着一个金娃娃,谁都觊觎不了。
  先前预备的优薪高职诱惑,想来是成不了了。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给别人打工哪里有给自己打工香啊……
  “你给我好好打工,将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崽崽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盯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林非,肉乎乎的小胖手拍着他的肩膀,一脸郑重其事道。
  这回她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力气大,还特意收了收手劲,只用了平日里摸肥二的力道。
  顺便一提,肥二就是她家养的小奶狗,刚刚出生没几天,它妈叫胖大。
  崽崽跟林非大眼瞪大眼,两个人的眼睛还都挺大的。
  “嗯。”林非轻轻答应了一声。
  他蹲在崽崽面前,任由她轻拍着自己的肩膀,对于她说的话,也没有任何反驳。
  事实上,他也就是个打工的。
  外面的人都以为林非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然而,无论明非还是天盛,全部都是属于陪陪的,面前这个小娃娃才是最大的持股人。
  林非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他正专心地给小家伙儿整理衣服外套,有一处扣子扣错了,接连着整个都扣得歪歪扭扭的,需要重新扣过。
  崽崽笑嘻嘻的,怎么看面前的人怎么满意,毕竟他可是刚刚又谈成了一笔大订单给她挣了两个亿。
  她的小金库又有进账了。
  当然,这还要多亏了她聪明机智的头脑和百分百的努力。
  唉,又是满满爱自己的一天!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便又过了两个四季。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不能停留,不能回头。
  城中村项目改造,不仅重新修整了小区,还给每栋楼房安装了电梯。
  人老了,就是这点不好,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出入都不方便,这没电梯之前,门都不常出。现在好了,安装了电梯,住在这里的老人们上下买菜散步可算是方便了。
  一排排新的健身器材,铺着厚厚软垫的地坪,重新绿化修剪过的灌木丛……一派干净整洁。
  城中村彻底改换了面貌。
  有些变了,有些依旧。
  单元楼下,
  白背心、大裤衩、叶蒲扇、老茶盅……
  围在一堆下棋的,还是那几个老大爷。
  蒲扇慢悠悠地摇啊摇的,手中的象棋在楚河汉界两边厮杀,不管棋下的咋样,首先气势就不能输人。
  “将军!”老李头眼睛都笑眯了,“我赢了。”
  坐在石桌对面的老丁头眼见自己的将被吃了,着急了,忙道:
  “不算,不算,再来!”
  “别挣扎了,就你这臭棋篓子,再来几遍都一样。”老李翘着二郎腿,一手蒲扇,一手茶壶,好不得意。
  “嘿,看他,赢了一局棋尾巴还翘起来了!”
  围观的人笑呵呵打趣道。
  老丁瞟了不远处一眼,再转过头,一改刚才输棋的沮丧,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对着面前的人点手道:
  “我说不过你,但有的是人治你!”
  老李不以为意,“谁能治我……”
  话音还未完,就听到一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你个老玩意儿,我就出门买个菜的功夫,怎么又跟人下上了!”
  老李头一听这声音,猛地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果然,是他家那口子。
  赶忙起身走过去,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忙道:“就下了一盘,过过瘾。家里米都下锅了,就等着你回来呢,走走,咱回家……”
  老夫妻俩回了家,这边棋局还没有散场。
  “老方,来一盘不?”
  老丁询问着一旁的人。
  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方大爷端着他的老茶盅,瞧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乐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家里要来人,我先回去拾掇拾掇……”
  老丁等人了然,也不多留。“那行,你先回吧。”
  今天天气不错,不冷不热的,温度正好。
  他们不着急回,棋瘾上来了,总要尽兴才好,于是,几人又在棋盘上厮杀了几回。
  一盘罢,有人无意间抬头,看到那一大一小正提着几大袋子往单元楼这边走来。
  “诶,那不是小陪陪和林非吗?”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
  “又来看老方夫妻俩了……”
  蹦蹦跳跳的崽崽看到熟悉的面孔,兴高采烈地上前喊道:“爷爷们好——”
  众人乐呵呵道:“我们都好,陪陪也好。”
  林非也与老人们一一打过招呼。
  “赶紧上去吧,老方他们还在家等着呢……”
  待林非与崽崽离开过后,众人感叹道:
  “瞧这小子如今多有出息,听说是大老板了,管理着好大一个公司……”
  “这都多久前的消息了,你不知道,咱们这小区,听说也是人出资改造的……”
  “好啊,这娃儿不仅有本事,还有情义……”
  ……
  随着时间流逝,有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而有的人生活一团乱遭。
  夏日蝉鸣,
  出租屋内,只有老旧的电风扇呼呼地一圈又一圈转着。
  简陋的折叠桌上,放着一桶没有吃完的泡面,已经涨起来的面条混着凝固的油块。
  看着头顶扇叶上黑厚的污渍,躺在旧沙发上的男人心如死灰,一脸麻木茫然。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过着这样的日子……
  大门出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男人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听到钥匙扭动门锁的声响,也没有从沙发上起身。
  大门打开,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子,拿钥匙开门很是不便。
  她刚从菜市回来,手里不得空。
  看到躺在沙发上不动的男人,女人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神色十分难看,没好气道:“我刚才敲门敲得那么大声,你没听到啊?!”
  男人继续在沙发上躺尸,没有回答;女人看到他这中态度,脸拉得老长,还记得先转过身关门。
  她一边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一边嘴里说道:
  “这么近的距离,也不起来开个门!我这累了一天,刚下班就赶忙去买菜,回来大包小包的,你也不说帮把手……”
  耳边听着女人絮絮叨叨的抱怨声,男人烦躁极了,从沙发上起身,对着女人吼道:
  “一天到晚的烦不烦啊!你当初跟我领证的时候,可不是这中态度!”
  女人转过头,冷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当初她跟他结婚的时候,他也不是这副模样。
  胡子拉碴,浑浊的双眼,隐隐凸起的肚腩……就连正指着她的手指上也全是廉价烟草的气味。
  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便与当初判若两人。
  更别提,结婚的时候,他可是指天发誓,今生今世一定会好好爱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事实呢?
  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家抽烟喝酒,她除了上班还得洗衣做饭照顾他!
  多说他几句,就得吵起来。
  女人咬紧下唇,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穿的喝的,全靠我养着!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裴少爷吗?醒醒吧,别做梦了!”
  “你!!!”
  听到女人的话,男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辩驳不了什么,因为这是事实。
  他咬牙切齿半天,才从嘴里憋出来一句话:“……没想到你是这么物质的女人!”
  “对,我就是物质,”女人气笑了,痛快承认道:“我不物质,你裴少爷早就饿死了!”
  “薛灵灵!”男人怒吼道。“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了你!”
  女人将手中的菜袋子直接向眼前的人砸过去。“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一旁墙上贴着的半块破碎镜子里,女人面容憔悴神色疲惫,像是已经操劳了大半生。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通红道:
  “裴炎,我当初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你!”
  狭小的出租屋里,混杂着男人气急败坏的谩骂声和女人崩溃的痛哭声。
  周围的邻居听到这边的动静,已经习以为常,像这样的吵闹,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男主角是提前油腻发福的裴炎,女主角是历经了生活磨难的薛灵灵。
  自裴炎出了警察局后,两人有感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没过多久,便去领了结婚证。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他们,十分顺当。
  就在那个租来的公寓里,他们度过了新婚时光。没有婚礼,只有两本代表他们关系合法的红本子。
  这与当初他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如今,就算裴炎想再浪漫一次,手里也已经没有了可供他挥霍的资本。
  他手里的财产全部都为裴季铭的黑坑买了单;而李元芝也已经离开了北城,开始了她的环球旅行。该为这个儿子做的她都已经做了,是他自己没有留住,怪不得她。
  李元芝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告诉裴炎一声,她不需要他来送她。
  裴炎不得不开始面对没有钱也没有卡的日子。好在薛灵灵并没有因此而嫌弃他,反而鼓励他重新振作起来。
  裴炎大受感动,确实奋斗了一段时间。
  然而,面对从前与现在生活处境的天差地别,裴炎的心理很快就失衡了,在一家写字楼里勉强干了十来天便走人了。
  起初,薛灵灵还会温声宽慰,小心翼翼地怕伤害到他那颗脆弱的心脏。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面对丝毫没有改变的裴炎,她渐渐失望透顶。
  他们开始冷战,开始争吵,严重时还会动起手来。
  他颓废了,每天躺在沙发上借酒消愁;她麻木了,开始对他冷言冷语。
  被现实褪去了那一层霸总光环,消失了爱情的滤镜,两人逐渐变得面目可憎,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只剩彼此怨怪。
  ……
  “突突——”
  摩托车来来回回奔跑在水泥路上。
  随着路修得越来越好,交通运输也变得越来越方便。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大山,将外面世界的新奇花样带回了封闭的小镇和村庄。
  大山脚下的人们开始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多彩多姿。
  眼看着身边的人都富起来了,三层的小洋房修得那叫一个漂亮,看得人眼馋,下沟村的人也都坐不住了。
  这几年,都在说修路,现在也只修到了镇上,他们这儿位置偏僻,也没几家人,要等路修过来,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现在,不管路不路的了,挣钱才是首要事。这不,刘金柱到处打听,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
  他望向身后的大山,心里恼道,怎么没早发现这座“金矿”。
  盖房子的人多起来了,木料石头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他们村子紧挨着这座大山,这不就是现成的买卖!
  他们这里的人可不知道有盗伐林木一说,然而,就算知道,也不会放着到手的钱不挣。
  倒腾过一回后,看着手里厚厚的票子,一行人胆子便越来越大。
  这天摸着黑,刘金柱带着村里的男人又进了山。
  “他三叔,咱这样真不会有事吧?”男人打着手电筒,跟在刘金柱身后问道。
  “废话!能有啥事!”刘金柱手里拿着绳子,肩上扛着锯子,不耐烦道:“咱们挨着这座山,这山就是属于咱们的,不过是弄点儿木头,又能咋的!”
  跟着的人看了看四周黑漆漆静悄悄的,那四周长得茂密的杂草里也不知道藏着着啥,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声道:
  “那咱们要不等白天再来,这大晚上的,搞得人心里发毛……”
  “这不是最近查得紧吗!”
  刘金柱踹了他一脚,骂道:“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到时候赚了钱,肯定没你的份!”
  他又转过头,对着周围一起来的人说道:“等咱们手头有钱了,还怕没儿子。到时候,买个能生的,也不怕断根了!”
  这话说到这些人的心坎里去了,特别是现在还打着光棍的立即下定了决心,也不动摇了。
  他们怕啥,没儿子啊,跟这比起来,其它都不算事儿。特别是有些人,都快五十多了,连个婆娘都没有。
  前些年,来了一群外省的人,穿着制服,挨家挨户查,带走了好些人家的婆娘,说是要送她们回家去,他们不让人回,就是在犯罪。
  屁!
  老子花钱买来的婆娘,娃儿都生了好几个了,你说带走就带走!
  还就有不服的,结果被送去关了一年,回来人还骂骂咧咧的。
  钱没了,婆娘也没了,但儿子还没得一个。
  他们想要儿子,手头就得有钱。
  一行人在山里走着,但没多久,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柱子,咱都走了多久了,怎么好像还在原地打转儿啊?”
  刘金柱没有说话,他拿手电筒照了一下周围,脸色有些难看。
  夜晚山里冷嗖嗖的,吹得人骨头发冷,忍不住打颤。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十多年前那个撞墙死了的女人,眼睛瞪得老大,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女人是他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婆娘,长得还挺漂亮的,就是不肯留下来跟他过日子。他气急了,就下狠手打了她几次,想她老实听话点儿,没想到,她性儿那么大,还想跟他拼命,他不过推了一把,那婆娘就撞墙上没气儿了。
  说实话,他当时还真没啥感觉,在他们这儿不小心打死个女的太正常了。
  那天晚上,他喊来几个人,搭把手就把人抬到山里挖个坑埋了。
  可惜了,他攒了老久的钱。
  这么多年,本来他都快要忘了这事儿了,突然想起来……
  刘金柱眉头皱得老紧。
  突然,
  “啪!”一阵声响。
  “他三叔!”
  还没等他回头去看,就是眼前一黑。
  ……
  “滴滴——”
  前面车窗摇下,有个人伸出头来喊道:
  “别按了!前面堵住了!按也没用!”
  车喇叭声停下了。
  紧接着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王宽路看着前面堵得老长,心里烦躁得很。他这回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是专门给老丈人过寿的,也不知道今天赶不赶得回去……
  他掏出一盒烟,走到前面那辆车前,递上一根烟,跟人拉近乎道:
  “兄弟,我这刚回来,前头是咋回事儿啊?”
  车里的人也不客气,接过烟,就聊上了。
  “听人说是泥石流,就在山里,还挺严重的,县里派了不少人来。这不,怕又出了什么事儿,前边暂时不让过了……”
  “是挨着路沟镇那座山吗?”
  “是啊。”
  那人看了王宽路一眼,“你不会是那儿的人吧?”
  “我老丈人家在那附近!”
  看人有些着急,紧接着,人又说道:“放心,就在山里,规模不大,镇上没事儿……”
  王宽路松了一口气。
  车子堵了两个多小时,确认不会影响路况后,才又放行。
  到老丈人家,已经是天黑了。
  吃过饭出来,王宽路站在路边抽烟,听到周围的邻居在议论。
  “真是造孽啊,村子里的男人全部都被埋在山里了,一个都没逃掉。”
  “你说好好的,大晚上跑山里去干啥……”
  听到下沟村的名字,王宽路有些愣神。
  没留神,呛了口烟。
  “咳咳——”
  好像那人以前就住在那边,距离还要远一点,挨着山脚。
  如今,王宽路想起那个人来,心里就有些难受。
  将手中还没抽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王宽路抬起头来,望着远处稻田的方向,夜晚,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说到底,还是他对不住他。
  那人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恐怕早已经忘了吧……
  忘了最好。
  他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知道他如今过得挺好,心里也就少了一点儿愧疚。
  王宽路看了一眼下沟村的方向,眸色渐暗,关于那个村子的事情,他曾听人多多少少也说起过。
  该怎么说呢?
  或许真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
  北城,
  崽崽正和林非一起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新闻报道。
  听到下沟村的消息,一旁的林非神色微动。
  那个村子,那些记忆,好像都已经过去了许久,如今距离他十分遥远……
  崽崽正坐在地毯上玩拼图,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立刻跳了起来。
  “说好的,到时间了,我要看动画片!”
  林非一下子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表,微微笑道:“是,说好的。”
  他起身,将手中的遥控器递给崽崽。“注意时间,别盯着电视太久……”
  “我知道,约定好的要算数。”崽崽拿过遥控器。
  “哦,上次趁我不在家,抱着电视看了一天的人是谁?”林非挑眉道。
  崽崽心虚地转过头去,比着手指道:“嘘——”
  “动画片马上就要开始了……”
  林非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准备回书房去处理剩下的工作。
  想起什么,崽崽转过头去,提醒道:“别忘了,明天是休假日……”
  休假日做什么,老板也要放假。
  林非转过头,神情温柔道:“放心,我记得。”
  明天不仅是休假日,还是他的生日。
  如今,每年都有人记得,会为他庆祝……
  游乐园门前,
  小手拉着大手。
  崽崽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人叮嘱道:“这回,不要再走丢了哦……”
  他回握着掌心中温暖的小手,轻声道: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小世界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这两个月,因为工作的关系,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