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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下了马,展昭便去查看那些被洗劫损毁了的镖车,而白玉堂刚揭起了一具尸身的白布,专注地查看尸体。
成实有些奇怪地看着白玉堂一眼,凑到展昭身边小声问道:“展大人,那位爷是?”
“哦,白玉堂,白五侠!是来,帮着咱们查案的!”
“他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他不是跟您不对付么?”成实就想起了那些混乱的江湖传言。
还不待展昭说话,白玉堂先扬起了他那嘲讽般地声线,冷冷道:“有说闲话的工夫,还是做些正事的好!”
成实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玉堂,怎么样?”展昭走到白玉堂身边蹲下身子问道。
“你瞧这道伤口,就跟昨天老许身上的一样,恐怕是一把刀!”白玉堂指着一具尸首上的一道刀疤说道。
“很像是!”展昭点点头。
“我看了一遍,有九具尸身上,有这样的作品,不过,只有四个人致命,另外那五个却是因为其他伤口而致命的!”白玉堂轻声说。
“那也就够了!真是一把好刀!”展昭的笑容有点儿冷。
“对了,镖车里什么都没留下?”白玉堂看一眼躺在不远处尘埃里,一辆已经残破了的推车,车上几口箱子也翻倒在地,看来是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两辆车,六口箱子而已!东西早都没了!”展昭叹了口气,瞧着满目的凄凉,真是深深地替着二姐夫担忧了起来,如果这一趟,他们真是送贡物上京被劫,只怕志远镖局几十年的声名就这么完了。
不,这些还都是其次,只怕天威震怒,到时,许多人命都要不保。难道说,二姐她也要经历这家破人亡、铭心刻骨地苦难么?不行,绝对不行!
“猫儿,别想太多了,现在首要的得找到那把刀,伤人的刀,还有杀人的人!”白玉堂怎么不知道展昭在担心什么,在混乱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只有冷静,他们才能想得出破案的办法。
“展大人,那么如今要怎么办呢?”成实上前问道。
“成捕头,麻烦你找人,将尸首运至开封府!”展昭勉强笑笑,道。
“是,展大人,不过,要先向知县大人报禀一下!”成实点头答应。
“是了,我疏忽了,我随你去见知县大人,嗯,是…”展昭道。
“是周大人!”成实恭敬地接口道。
“嗯,玉堂,你!”展昭转眼去看白玉堂。
“我才没兴趣去瞧什么知县大人,我还在这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儿什么!你办完事,这里找我就是了!”白玉堂倨傲道。
展昭笑笑,只是点点头,便翻身上马,临要走前,又不放心地回头,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又如何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就懒懒一笑道:“放心,我小心就是了!”

第五章  惊雷
午后,天色突然就阴沉下来,闷了两个时辰后,突地,一道电光划破长空,然后是惊雷炸响。八月的第一场雷雨,就这么仓促地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赶回开封府那会儿,已经被雨浇得湿透了,身上的寒蚕锦,沾了雨水,居然凉得彻骨,这个时候,却又开始怀念起了刚刚的艳阳高照。
换了衣裳,再喝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白玉堂觉得缓过气来了,于是,舒服的向后靠在了床头上,笑道:“还是丫头炖得汤好,总比人做的香些!”
展昭丢了一大块白布过去,道:“把头发擦干,水弄到床上,还怎么睡!”
白玉堂嘻嘻地笑,接过布来擦拭头发上的水珠儿,一面道:“不怕,你可以到我的床上去睡嘛!总睡在一床上,日子久了会腻歪不是?”
展昭稳稳当当地喝了口热茶,笑道:“你哪里有床?再者说,耗子睡床,也太浪费!”
“臭猫,你什么意思!”白玉堂立时瞪起了眼。
“字面意思!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展昭不理他。
“我看你就是存心找碴儿!”白玉堂从床上跳起来。
一见他下了地,展昭眼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一般地得意,笑道:“站着,你就站在那儿,千万莫要动了!”
白玉堂困惑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你站在那里,头发上的水滴不到我的床上,很好,所以千万莫要动了!”
“展昭!”白玉堂又发狂了,丢下手上的毛巾,一拳飞了过去。
展昭飞快的闪开,两人在房里打个不可开交。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没有?”月遥端了个木托盘儿,推门进来,瞪了那两人一眼。
“嗯,好香,是什么?”白玉堂只闻得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从月遥手中飘顾过来。
“百果煲老鸭,才炖好的!”月遥笑道。
“月儿,你来这里是客,怎么还下厨?”展昭忙过去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笑道。
“包大人说上会儿吃了这个,几年都没忘,说得可怜兮兮的,我就做了,这有什么难的呢?”月遥笑道。
“去!这个家伙,就会装模作样!什么是几年都没有忘,我告诉你,你就是不做这个,随便做点儿别得,他也美的牙齿都笑下来!分明就是肚子里馋虫在闹腾罢了!”白玉堂翻个白眼道。
这句话,展昭很赞同,但他没有好意思说!
“哥,怎么不擦干头发!”月遥往那小小的蓝花瓷碗里盛了汤,递给白玉堂时,钉了他一眼。
“我先喝,等喝完了,头发也就干了!”白玉堂急急地端起碗了,顾不得烫就递到嘴边。
“不成!”月遥摇头道。“会把雨水滴进汤里的!”说着,便走过去,拖布,抬手去擦白玉堂的头发。
“展昭,你瞧瞧,还是我的妹妹吧?你得跟着月儿学学,若你也肯帮我擦头发,我不就肯乖乖听你的了么?”
“咳!”展昭正喝着汤,听他这么说,一口咳了出来,脸又红了,瞪着白玉堂才要说点什么,唐子衡却一步闯了进来。
“哎,小唐,你鼻子尖啊!来蹭汤喝么?”白玉堂笑道。
唐子衡杀气腾腾地过来,抢过了月遥手上的白布,道:“我来帮你弄干它!”
“唉,不用了,就叫我妹子帮我就成,她的手比你的细些!”白玉堂继续气他。
唐子衡差点就把袖中的漫天花雨针全丢到白玉堂头上了。
幸好,月遥这时来拉住了他,道:“你来得正好,原本也要去叫你来喝汤的,这会儿谁在许镖头的房里守着呢?”
唐子衡这才一拍头,道:“都怪小白,叫我忘了,许镖头他醒了,我才来叫你们的!”
白玉堂一个白眼飞过去,这都能忘了,什么脑子么?眼角却见一抹红光,倏忽间离开了屋子,走的人正是展昭。

展昭赶去时,许镖头已经靠着个枕头半坐了起来,面上苍白,看不出一点儿血色。
许镖头那时正精神恍惚地看着面前正为自己诊脉的人,他才醒时,听他介绍过自己,他说他是公孙策。若那时心里还有一丝的不确定,也随着公孙策这个名字而落下了。这个人是公孙策,那么这里一定是开封府了。
平静下来之后,许镖头开始思索。之前的夜晚,明月之下的血腥撕杀。从他看着第一具尸体扑倒在自己的身前,发出沉闷的响声,到他自己躺在了几具尸体的中间。他不是要假死或者是故意逃避,那个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直到后来,他感觉到了冰冷,是从伏在自己胸膛上那身体里传来的,是属于死人的冰冷。他勉力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张被血染红了的脸,那双灰暗无光的眼睛。他告诉自己说,他还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尸体带来的寒冷,只有活着才能体会那看到自己兄弟变成一具具尸体时撕裂般的痛苦。
但是,他没有时间去痛苦哀号,他必须要赶到开封府,只有那被人称做青天的大人,才有可能救他们的镖局。因为,这一回失落的不是普通的珍宝,而是贡物,是将他们总镖头压在了县衙大牢,如果失却了,就要送上总镖头性命的东西!
“公孙先生!”展昭走到床边,轻轻地叫了声。
许镖头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抬头时,面前那英俊的青年正用温和中带着忧心地目光注视着他。那眼神是那样的熟悉,是了,他无数次看到过那样的眼神。
那是在志远镖局的花园中,每每他们要走一趟重要的镖,那位温婉娇美的夫人,就会慢慢从花园亭中走了下来,手里捧一碗酒,递到她丈夫跟前。温润的眼光中,带着点点担忧和期盼。那眼神,原比此刻这青年人的眼神更加的深刻,甚至让人觉得更加的忧伤和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