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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踪迹暴露


        也其实不是鬼子不想追,而是鬼子的人数太少,不敢贸然行动,他们这次一共才来了4个人,也就是少村这个小组的人。由于天太黑,弄不清关孟涛这一方到底有多少兵力,这4个人只能是远远地跟着,准备见机行事的。但是,没想到关孟涛这一方会突然开枪,于是鬼子的小组长果断地也开枪了,因为他知道,这肯定是少村和工藤两个人暴露了。鬼子小组长是小组里射击技术最过硬的,直接击毙了刚才开枪的那名战士。
        4个人来到刚才关孟涛他们待的地方之后,发现了已经气绝身亡的工藤,但是却没有发现少村的尸体。于是,小组长命令就地展开搜索。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过来报告说山下有声音,鬼子小组长赶紧带着人过去,只听到一个山崖下面果然有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鬼子小组长侧耳倾听,下面的人是在用日语呼救,“是少村君,快下去找到他。”很快,4个鬼子便绕道来到了山崖之下,说是山崖其实也并不高,只有七八米,下面都是厚厚的枯草,4个鬼子循着声音找了半天才在枯草堆里找到已经被摔得迷迷糊糊的少村。
        少村趁乱从关孟涛的眼皮底下逃跑之后,慌不择路一头栽下了山崖,也是他命不该绝,这里的山崖并没有一通到山底,而是隔了七八米就多出个突出的平台,而且下面都是枯萎的茅草,所以少村只是被摔得有些岔气和一些轻微的擦伤,性命并无大碍。
        “少村君,醒醒,快醒醒。”鬼子小组长抱着少村的身体呼唤他。
        少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发现是是自己的小组长,道:”秋田君,我还没死,我还活着?“
        秋田小组长道:“是的,少村君,你还活着。”
        “太好了,我还活着。”少村喃喃地道,“工藤君呢?”
        秋田小组长的脸黑了起来,道:“工藤君没你这么幸运,他已经玉碎了。”
        “工藤君……”少村发出一声哀嚎,他和工藤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好了,为了我们大日本帝国而死,是工藤的荣耀。快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秋田小组长道。
        于是,少村将刚才他们的经历告诉了秋田。
        “纳尼?”秋田闻言大惊,“支那第二战区的部队竟然渗透到了察南?”与少村和工藤这些大头兵不同,秋田是个少尉军官,所以他对国民军的战斗序列还是了解的,自从皇军占领了张桓及其周边之后,国民军的第二战区部队一直只在山西和绥远一带活动,并不敢踏入察哈尔,而现在竟然有一个骑兵大队来到了察南。秋田决定马上将这一重要情况向上级报告,因为一旦骑兵大队和独立连建立起联系,他们的讨伐任务将变得更加艰难。很快,4个鬼子背起受伤的少村就往回走,至于已经玉碎的工藤,只能是草草葬了了事。
        北白川宫永玖王得到这个情报之后非常重视,专门电话告诉了石本寅三。石本寅三听完之后也是非常惊讶,以往独立连只是在察南一带单独作战,是一支特立独行的反抗力量,一旦他们与国共两党之间发生关联,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石本寅三和北白川宫永玖王决定加大对独立连和骑兵大队的侦察,务必将这两股力量扼杀。
        一时间,张桓的特务机关、各个据点以及侦缉队、保安队,甚至连各个村镇的一些投靠鬼子的狗腿子全部开动起来,开始寻找独立连和骑兵大队的下落。之所以场面这么大,一方面是因为鬼子施加压力的缘故,知情不报者以通敌罪论处;另一方面,鬼子张贴布告说发现并报告独立连和骑兵大队的踪迹的赏100块大洋,带领皇军围剿两股力量成功的赏500块大洋。
        鬼子在占领张桓之后,其统治方式也越来越贴近中国人的思维习惯,这次就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两个甜枣。
        深井镇的孙大栓自从被常凌风灌醉绑在庙里之后,就老实了很多,因为向日本人打包票的人弄丢了,挨了鬼子好一顿骂。很长一段时间内,孙大栓除了完成鬼子派的活儿,不再主动地去找事做了,因为上次的事情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多做多错,不做不错。这天,孙大栓正在保安队喝茶嗑着瓜子,一个手下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说是有要事禀报。
        “癞皮狗,你他娘的晃晃张张干什么?”孙大栓很不喜欢这个时候被打扰。旁边站立的高一脚也跟着帮腔道:“就是,没看到大少爷在这里休息吗,一点规矩不懂。”
        这个手下之所以叫癞皮狗,是因为他的脑门上长了好多的疤瘌,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个癞皮狗的外号,久而久之,倒忘了他的真实名字了。癞皮狗心道,大少爷骂骂我也就算了,你高一脚算个什么东西,仗着大少爷的器重,对下面这帮兄弟吆五喝六的,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但是,癞皮狗也就是在心里这么说说,让他真的说出来是万万不敢的,他爹曾经教过他一句话,那就是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大少爷,小的真有要事禀报,是关于独立连和骑兵大队的。”癞皮狗道。
        孙大栓正想着晚上去找小凤仙快活去的事情,根本没有听清癞皮狗在说什么,只是随后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挥挥手示意癞皮狗下去。
        “滚滚滚,别在这打扰大少爷的雅兴。”高一脚骂骂咧咧地哄癞皮狗出去。
        癞皮狗自信满满地来找孙大栓,这对他来说是个难得好机会可以讨好孙大栓,但是孙大栓好像压根对这个事情就不感兴趣,癞皮狗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孙大栓他将瓜子皮吐在了地上,眉头一皱,突然想起刚才这回事来,回头问高一脚道:“刚才那个癞皮狗找我来说什么事来着?”
        “大少爷,癞皮狗好像说的是关于独立连和骑兵大队的事情。”高一脚在一旁谄媚地道。
        “嗯。”孙大栓点点头,突然一愣,道:“你刚才说什么?”
        高一脚只好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孙大栓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让他走了?”
        “大少爷,是您让他走的!”高一脚刚说完,脸上便挨了一个大耳光。
        “明明是你把他轰他走的!”孙大栓厉声道。
        高一脚心里这个气啊,这孙大栓也太他妈不讲道理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捂着腮帮子道:“是,是,都是小的错!”
        “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把癞皮狗追回来,快!”孙大栓抬脚踹在高一脚的屁股上,直把高一脚踹出房门来了个狗啃屎,样子狼狈至极,“赶紧去追!”孙大栓站在门口吼道。
        高一脚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心里却把孙大栓家里人问候了一遍。
        “哼,有眼不识金镶玉,老子还不伺候了呢,老子这就去直接告诉日本人领赏去。”癞皮狗被轰出来之后,很是郁闷,他决定绕开孙大栓直接向日本人报告,还没走出镇子,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癞皮狗,癞皮狗,等等,等等我。”
        癞皮狗回头一看是高一脚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便停了下来,斜着眼睛打量着高一脚,阴阳怪气地道:“高队长,这是唱的哪出啊?”
        “兄弟,哥哥这是来请你回去的,大少爷有请!”高一脚道。
        癞皮狗心里说,我信你才怪,还他妈你请我回去,看你那样刚才就是被大少爷收拾了一顿,嘴上道:“让高队长受累了。”
        “哪里,哪里,咱们兄弟之间不用那么客气。”高一脚的手臂搭上了癞皮狗的肩膀,“大少爷还在等着呢,赶紧跟哥哥一起回去吧。”
        癞皮狗有心想直接甩开高一脚,但是他又惹不起孙大栓,只好跟着高一脚回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保安队。“大少爷,癞皮狗来了。”还没进门,高一脚就喊了起来。
        “大少爷!”癞皮狗恭恭敬敬地给孙大栓见了礼。
        “刚才你说有独立连和骑兵大队的消息?”孙大栓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问。
        “是啊,大少爷。”
        “赶紧说来听听。”
        赖皮狗没说话,拿眼角瞥了下高一脚。孙大栓顿时知道什么意思了,“你先出去,出去,出去!”对高一脚挥挥手不耐烦地道。高一脚心说你大爷的孙大栓,让老子给你去找人,人找回来了,却要把老子赶出去,过河拆桥,真不是东西。
        “是!”高一脚狠狠瞪了脸皮狗一眼,怏怏地退出了出去。
        “说吧,这里没别人了。”孙大栓道。
        癞皮狗走到孙大栓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大少爷,昨天晚上我没事去流水沟,在村口发现了很多新的马蹄印,都是朝着郭磊庄方向去的。”
        孙大栓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新的马蹄印,骑兵大队,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208章  张网以待
        听到癞皮狗说见到很多新的马蹄印记,孙大栓敏锐地感觉到这应该就是从第二战区过来的骑兵大队,因为道理很简单,察南地区的马匹大部分都被日本人征用了,即使是一些大户人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马。所以说,这是骑兵大队无疑。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孙大拴还是比较谨慎的,他连着问了癞皮狗好几遍确不确定,癞皮狗就差把自己已经死去的祖宗们搬出来发誓了,孙大拴才勉强相信他。保险起见,孙大拴立刻让癞皮狗带着他们去实地看了看,直到他摸着地上新踩出的马蹄印,才总算相信了这件事情。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为了不让他人抢了先,孙大拴马不停蹄地赶到张桓,他要亲自向讨伐队的队长石本寅三报告这个消息。来到独立混成第2旅团司令部的大门,孙大拴看到门口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时,腿肚子都有点转筋了,别看这小子平时在老百姓面前吆五喝六的,真到了鬼子面前立刻就怂了。他仗着胆子请哨兵给他通报一声,却遭到了哨兵的拒绝,理由很简单,旅团长阁下岂是你这个支那人想见就能见的。孙大拴还想争取一下,却换来的是哨兵黑洞洞的枪口。
        “大少爷,要不咱回去吧,日本人也不让咱进去,光在这算咋回事啊?”连着碰了几次壁,跟着孙大拴一同来的高一脚也打起了退堂鼓。
        “回你大爷,老子人没见着,事情也没办成,能回去吗?”在鬼子面前是孙子,但在高一脚面前他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大少爷,他刚才在鬼子哨兵那里受了气,把气都撒在高一脚身上了。越说越气,抬起手就抽了高一脚几个大耳瓜子,打得高一脚嗷嗷直叫。
        恰在这时,一个日本少佐从大门口往外走,看到大门对面一个追着打、一个跑着逃的两个人,便问道:“对面是怎么回事?”
        哨兵一看这个少佐虽然不是他们独立混成第2旅团的长官,但是他经常过来,所以对他非常的熟悉,连忙敬礼。这个少佐不是别人,正是驻蒙兵团司令部的参谋中村田宽,现在也是讨伐队的一员。他从独立混成第2旅团出来,是想回到驻蒙兵团司令部取一些地图的。
        “少佐阁下,那两个支那人说是要见旅团长阁下的。”哨兵连忙答道。
        “说什么事情了吗?”中村田宽一边看着上蹿下跳的两个人一边问道。
        “没有,他们只说找旅团长,卑职以为他们是来胡闹的,就轰走了,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打了起来。”哨兵小心翼翼地道。
        “呦西,我知道了。你去把他们两个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尽管在中村田宽看来,这个哨兵的职责没有完全尽到,但是哨兵并不是自己的下属,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训斥哨兵。
        “哈依!”哨兵重重顿首后跑步去叫孙大拴了。
        “嘿,嘿……支那人,支那人!”哨兵的汉语很是一般,所以直到哨兵跑到孙大拴跟前,孙大拴才反应过来是叫他呢,他以为是这个日本兵是过来找他麻烦的,所以吓得连忙鞠躬,哆哆嗦嗦地道:“对不起,太君,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高一脚跟在后面连连作揖。
        “不要走,有人找你!”鬼子哨兵的中国话非常生硬。顺着鬼子哨兵指方向看去,一个日军少佐正站在大门口看着这边。
        “哈依,哈依!”孙大拴连连点头哈腰地说,一边跟着鬼子哨兵走,一边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得罪了前面那个皇军少佐吧。
        “少佐,人带来了。”鬼子哨兵对着中村田宽重重顿首。
        中村田宽点点头,然后又挥挥手示意哨兵回到自己的哨位上,上下打量了打量孙大拴,道:“是你要找旅团长?”
        孙大拴一听是这事,连忙点头道:“是,正是小的要找旅团长阁下。”
        “什么事情?”中村田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孙大拴,把他吓得够呛,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保密和独占功劳了,当下便对中村田宽说了流水沟发现疑似骑兵大队踪迹的事情。中村田宽一听事关重要,便直接把孙大拴带到了石本寅三的办公室,而高一脚却被留在了司令部大门口。
        石本寅三这几天正为这事头疼呢,虽说布告贴出去了,人动员起来了,可是根本没什么效果。倒是有几个人过来报告说发现独立连的踪迹了,但等讨伐队过去之后才发现是一群土匪,在皇军的围剿下顷刻间成鸟兽散了,这些土匪打仗不行,逃跑的本事一流。所以,当他听说又发现骑兵大队的踪迹的时候,石本寅上三都有些麻木了。不过,石本寅三还是在中村田宽的建议下,派人通过电话向郭磊庄附近的第4独立警备队驻军核实了一下。
        很快一个振奋的消息传来,郭磊庄南侧任家房一带也发现了大量的马蹄印,而且据附近村子里的一些老百姓讲,晚上还曾有人牵着马匹来买过粮食。
        “一定是骑兵大队!”石本寅三一拳重重地打在桌面上,原本黑着的一张脸变得红润起来。
        不过,这一拳可把孙大拴下得够呛,他以前从没见过日军的大佐,两条腿开始筛糠了,额头上的汗水也流了下来,这一副模样刚好被石本寅三看到,他笑着对孙大拴说道:“孙桑对吧?”
        “是,是,小的孙大拴,深……深井镇保安小队小队长。”孙大拴的鼻子都快碰到自己的膝盖了。
        “呦西,很好,你的大大的好,提供的情报非常及时,皇军大大的有赏。”石本寅三对孙大拴很满意。
        “都是小的该做的,都是小的该做的。”孙大拴心花怒放,能够得到皇军大佐的表扬,自己家的祖坟上绝对是冒了青烟了。
        “很好,很好,孙桑,你先下去领赏,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就不留你了。如果皇军根据你的情报歼灭了骑兵大队,还有重赏。”石本寅三下了逐客令。
        “是,是,是。”孙大拴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乐呵呵地跟着一个鬼子勤务兵道一个办公室领了100块大洋,便高高兴地向着司令部大门走去。
        高一脚在门口等的十分地焦急,也不知道里面大少爷怎么样。说实话,高一脚尽管经常挨孙大少爷的欺负,但是两个人几乎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跟着孙大少吃香喝辣,还是不错的,所以他还是挺关心孙大拴的。看到孙大拴从大门出来,一溜小跑迎了上去:“大少爷,咋样啊?”
        “咋样?”孙大拴从背后拿出用红纸包着的100块大洋,“你看咋样?”
        ”妈呀,皇军赏你了,大少爷,你是这个!“高一脚伸出了大拇指。
        “那可不,谁让我是你家大少爷呢。”孙大拴很是得意。
        “就是,就是!”
        ”老高啊,走,今儿晚上大少爷请你喝酒,咱们喝个痛快!“
        ”谢大少爷!“高一脚眉开眼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往深井镇走。
        ……
        再说石本寅三,虽说他并没有找到独立连的下落,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歼灭骑兵大队这个好机会的。很快他命令独立步兵第5大队,以及第4独立警备队两个步兵中队,和骑兵第八师22团全部出动,向郭磊庄方向集结。同时电令第26师团配属给他的荒木大队向东移动,堵住骑兵大队回山西的退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次石本寅三决定亲自指挥。
        但是这个决定遭到了下面几个大队长的一致反对,他们都认为石本寅三贵为旅团长,不该以身涉险。但是,石本寅三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这些下属乖乖地闭上了嘴,这句话就是:”你们有把握歼灭骑兵大队吗?“
        换做是以前石本寅三这么问,他手下的这些军官肯定不服气,但是凡是和独立连有过交手经历的人,都觉得独立连这块骨头实在是太难啃了,于是他们连带着对其他的中国军队也渐渐地产生了畏惧感,而且骑兵大队机动性非常强,追都不一定能追上,更别说歼灭了。
        战斗任务下达之后,讨伐队便迅速行动起来,步兵第5大队在半个小时之后便开拔了,接着是第4独立警备队的两个步兵中队,拖在最后的反倒是有着6条腿的骑兵22团,这伙人的战斗素养没办法跟鬼子比。另外,北白川宫永玖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也要带着骷髅队一起参与行动,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场实战训练。石本寅三自然是不同意北白川宫永玖王亲自率队,战场上子弹不长眼,它可不会认为你是亲王就绕着你飞,一旦出点意外,石本寅三付不起这个责任。
        北白川宫永玖王好说歹说,石本寅三就是不肯,无奈之下他只好让骷髅队的副队长野比俊夫带队,而他留在独立混成第2旅团司令部随时关注战况。为了保证各个部队之间的联络,石本寅三特意从驻蒙兵团司令部调来了步话机,配发到日军中队以上单位,而骑兵22团只给了1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