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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步伐还是那么稳健,他已经恢复了自己带头大哥的沉稳。

        韩超语气依旧温和无比,但一句话,直接说的徐耀国头撞在院门上:“人被你杀了,藏尸在哪儿,一个建筑商,工地那么多,建楼的时候浇铸在水泥里头了?”

        只听吨的一声闷响,徐耀国的头撞了不说,张爱霞腿又一软,绊倒了丈夫。

        俩口子一起摔出去,皮箱哐一声砸在外面,掀开,里面的百元大钞哗啦啦的,给风吹了满地,而他们一抬头,看到的,正好是一帮在外面看热闹的军嫂。

        张爱霞心里一念,丈夫要真的杀人藏尸,女儿的名声可就完蛋了。

        她没有因为抛了孩子的尸体面慌过,高平走私黄色刊物,于她来说只要转业就好,反正丈夫有钱,她有身份地位,她不怕这些。

        可现在她女儿怎么办,儿子,最有前途的营级军官,又该怎么办?

        所以明知已经丑态百出了,但她伸手一把,抓上了丈夫的脸:“你个老骚货,不要脸的东西,管不住鸡.巴的东西,也不嫌外面的女人脏,你……”

        “爱霞,不要胡说,你给我闭嘴。”徐耀国说着,拽起了妻子。

        至于满地随风飞的钱,他已经顾不得了,说:“快走。”

        “要走你走,我要我的钱。”看有个军嫂捡了一堆钱,她笑着跑了过去:“同志,这是我的钱,快还给我。”说着,就从对方手里抢了过来。

        徐耀国于妻子这种行为极为不耻,毕竟他现在急的不是钱,一旦公安要查他,像他这种黑白两道都混的人,要藏要遮的事,可比那三万块重要得多。

        所以车一开,丢下老婆,他倒是先跑了。

        而此时王果果清理好了鱼,啪的一声,菜刀剁在案板上。

        ……

        马司令还有会,这时张爱霞还在捡钱,徐耀国已经开上车,先走了。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看了眼韩超,并没说什么,坐上车走了。

        马旭时间比他爹多一点,但身在公安局,也是大忙人。

        望一眼门外,此时俩人当然不谈什么立功式犯罪,而要谈杀人藏尸。

        毕竟身在公安系统,于各种各样的违法犯罪案件见得多了。

        他说:“我先派人去这个女同志家看看吧,具体看看啥情况咱们再说。”

        关于徐耀国包二奶的事,是高平吐的口,但他其实不太相信徐耀国会杀人,毕竟徐耀国古道热肠,照顾了他很多年,所以他说:“韩大营长,你要说徐耀国身上不干净,我信,但我不信他会杀情人,那姑娘跟了他好几年呢。”

        马旭意味深长:“高平同志,大部分的凶杀案都起自于情杀,而女性遇害,绝大部分都牵扯着感情纠纷。”

        但转而,他又对韩超说:“但目前咱们国家人口流动非常厉害,虽然现在国家有办理身份证的政策,但即使首都,有身份证的人并不多,我们先去查那姑娘,看具体有没有线索,要是找到她,是生是死,咱们肯定依法办事,但要找不到她人,公安局会遵循疑罪从无原则,明白吧,也就是说,不论死活,找不到那个女孩子,我们就不可能给徐耀国判刑!”

        顿了顿,他又说:“你也知道军区现在穷,他是咱们军区营房建设的承造商,他要不接手建设,这个工程换别人,至少得10万块,军区没那么多钱。”

        “我知道。”韩超说。

        “行,你等我消息吧。”拍拍韩超的肩膀,他也走了。

        高平是跟马旭一起出门的,回头看一眼韩超,于心里,他特佩服韩超,人虽年青,但嘴巴够厉害,几句话就能把徐耀国那种老狐狸说的招架不住。

        不过徐耀国真的杀人了吗?

        如果说没杀,二奶只是跑了,人还能找回来的话,韩超干着急,白生气,但一点办法都没有,三十年前的案子,哪怕徐耀国故意杀人又放火了,哪怕军区领导心里都知道这事,但那于徐耀国一点影响都没有。

        毕竟人家现在是商人,名声固然重要,可外面的世界,钱是能买来名声的。

        不过要万一杀了呢,要真杀了,他会把尸体藏在哪儿?

        就现在首都那帮蠢公安,他们能找到尸体吗?

        想着这些,高平也走了。

        马刀鱼肉虽鲜嫩,但是刺多,要吃它,得先在鱼背上改花刀,把鱼刺改断,再用生姜料酒、豉油、胡椒粉和花椒粉把它腌了,裹上蛋糊反复炸,炸到鱼刺酥软才好吃。

        陈玉凤也算巧手,但比不得王果果,她挂糊炸鱼,要炸两次才会酥,但王果果是一次出锅,入锅时先用大火,炸到鱼上了色,再改小火,等炸酥了鱼刺,再猛开大火收锅,炸出来的鱼既酥又香,不过这个得要掌握火候,稍有不慎,要嘛把鱼炸糊,或者炸干巴了,都不好吃。

        而王果果,就特别能掌握火候,炸的鱼外酥内软,就连主骨,她都能炸酥。

        这时正好陈玉凤刚才蒸的八宝熟也已经熟了,烫个青菜,把粉煮出来,调上王果果新带来的鸡油酥辣椒,就是一桌现成的菜。

        但王果果并不吃,还问甜甜:“闺女,想不想吃玫瑰水米凉虾?”

        甜甜刚才吃了八宝饭,本来是饱的,一听这个,立刻说:“想。”

        “今儿天热,奶奶给你做个冰冰凉凉,甜甜的水米凉虾吃。”王果果说着,抱起孩子就要走。

        水米凉虾不是虾,而是把米浆煮熟,又立刻倒进冷水盆里,做出来的小甜品,因其形状一尾尾的像虾,才会叫凉虾。再加上玫瑰红糖,冰冰凉凉,弹滑筋道,既爽口又香甜,在这暑天要吃上一碗,那是真舒服。

        在这一刻,陈玉凤都忘了饭了:“妈,我也要去吃。”

        “你赶紧去把菜单催一催,后天就要开业了,闲的你。”王果果说着,抱起甜甜就走。

        韩超看他妈要走,问:“妈,要不改天……”

        知子莫若母,王果果立刻知道儿子想说的是啥,她说:“我谁也不见。”抱着甜甜出了门,她又回头叮嘱陈玉凤:“明天记得买几个像样的本子,咱那点菜的单子也不行。”

        陈玉凤跟着王果果一起出门,乖乖跟在身边答应:“好。”

        王果果再走几步,看四周无人,又说:“做好安全措施,男人不懂的,出了事全是你自己受罪,七年前你怀俩,吃的苦还不够吗?”

        “我知道。”陈玉凤又说。

        一回备了三个套子呢,她啥都不怕。

        王果果离开陈玉凤的时候还走的稳稳的,可是走着走着步子就慢下来了。

        甜甜本来在想水米凉虾,忽而回头,看奶奶眼睛湿漉漉的,忙问:“奶奶,是不是我太重了,你抱着累,所以哭了呀?”

        王果果忙揩了眼泪,把小丫头放到地上,说:“是,所以自己走吧,奶奶老了,抱不动你啦。”

        晚风轻拂,甜甜落地的一瞬间伸开双臂:“吃水米凉虾去喽!”

        ……

        再说韩超俩口子,一起吃完饭,还得一起去趟大澡堂洗个澡。

        因为团级以上,家家户户家里就可以冲凉,所以大夏天跑大澡堂的只有营级领导和家属们,不过俩人刚到澡堂门口,就听有人在喊:“韩超?”

        “到!”韩超立刻站直,跑了过去。

        是徐师长,带着警卫员小秦,疾步走了过来,迎面就问:“你妈来了?”

        军区并不大,而且马司令刚才回去,徐师长知道这事也很正常。

        韩超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徐师长这件事。

        他是被徐勇义从少管所拎出来的,当然,当时徐勇义并不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也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他们只是上司和下属,甚至直到现在,徐勇义应该才知道自己的玉当时是怎么丢的。

        韩超其实不想对上司隐瞒,是想坦白说的。

        不过陈玉凤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没有,我婆婆和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