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蕴构筑了一个单独的小空间。
慕芙华出现在小空间里，和楚蕴遥遥相对。
“任务可还满意？”
慕芙华点头，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我很满意，多谢了。”
楚蕴点头，也不问是否清除记忆。
直接离开慕芙华身体，剥夺她所有灵魂之力，将她仅剩的灵魂本源打入身体。
或许慕芙华也就只剩下这一世了，不过一切都是个人选择。
世上哪来那么多不劳而获。
想要某种东西，必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空间消失，时间继续。
慕芙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让。
在空间里，以为前尘往事皆为虚妄的她，这一刻才有真实感。
这个男人，是她年少爱慕过的。
也是她悲剧的开端之一。
如今，他跪在自己面前，只求一个机会。
慕芙华沉默了很久，久到萧让都以为自己要重新回大牢了。
才听到坐在上首的女子淡淡抬手，“起来吧。”
“陛下。”萧让心慌。
此时的陛下，比刚才的陛下还让他心里没底。
“朕准你去战场，不过，若是这次不能大败夏国，后果你知道。”
萧让脸色一震，“是，微臣知道，谢陛下。”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萧让斗胆回了一下头。
然后又飞快的收回目光，逃似的的跑出御书房。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陛下，似乎才更像那个曾经倾慕过自己，但是被自己拒绝过的陛下。
可不管是上次见到的视自己如无物的陛下，还是如今日过尽千帆般的陛下，自己都再未从她眼底，找到一丝一毫的情意。
此时脑子里似乎豁然开朗。
当初的自己被鸡粪糊了眼吧。
不管是之前的长公主，还是如今的陛下，都当得起一句惊才绝艳，胸怀天下。
可他怎么就……
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自心底升腾。
他今天来之前，心里是没底的。
陛下真同意他重新回到战场，他也是意外和惊喜的。
可惊喜的同时，心里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当一个需要被别人原谅的人，并不好受。
——
楚蕴站在虚空，看完了慕芙华的反应。
慕芙华本身手腕和能力足够当一国之主，如今，有了帝王的胸怀。
南国在她手里，不会衰败。
楚蕴对粉鸭子道，“走吧。”
回到琉璃瓦房，小右和小蘑菇还没有回来。
“楚蕴，那金针菇说他们还在任务里。”
“任务进度多少了？”
“说是做了三分之一了。”
楚蕴微微皱眉。
她这个任务耽误的够久了，结果那货才三分之一？
“直接下一个任务吧。”
“好嘞，楚蕴加油。”
番外·萧让
南国和夏国的战争，以南国极小的损失大获全胜。
南国一举攻入夏国皇宫，夏国皇室投降，夏国覆灭。
连续收服漠北和夏国，慕芙华的威望空前提高。
朝野内外，再无反对之声。
五年后，南国找了一个借口，主动进攻梁国。
梁国亦大败。
国土并入南国。
自此，曜越大陆中原大国只剩南国。
慕芙华改南国为曜国。
国号开元。
正式开启了曜越大陆大一统时代的新篇章。
已经被荣升为大将军的萧让走在皇宫的青石板上。
他这一生，自出生起，就比同龄人优秀太多。
如今，也如幼时长辈所说，前途无量。
毕竟，大败两国，让南国成为曜越大陆上最大最强的国家，并且帮助女皇完成曜越大陆的第一次统一，他的光环，足够在史书留名。
可是……
自己这点光环，在她面前比起来，犹如萤火比日月。
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可以说，他有如今的光环，是因为她的成全。
脑中突然浮现刚才觐见女帝的情形。
五年过去，她自然已经娶了夫侍。
女皇夫侍甚至是熟人，那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一直被自己压了一头的英国公府大公子——连襄。
从前的自己，无疑是骄傲的。
连襄就算有公子如玉的美誉又如何？
在自己的光环之下，世家贵女们第一夫婿人选，也是自己。
就连当初还是长公主的陛下不也如此吗？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瞬间，他可耻的起了嫉妒之心。
他嫉妒他哪怕在袁青寒得满朝文武所有人的爱慕之时，也能坚持本心，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嫉妒他永远冷静自持，不骄不躁，知道自己要做的，该做的是什么。
也永远都维持着世家贵公子的体面。
所以，他不像自己一样犯蠢。
也不像自己一样，需要得到别人的原谅。
更不像自己一样，会失去一生中，真正重要的东西。
“大将军，前面就是朝阳殿了。”侍卫提示。
萧让这才猛的回神。
朝阳殿，是前皇上和袁青寒的住所。
当今皇上仁德，哪怕慕名却两次通敌卖国，也没有将他杀了。
只是一只关在原本他还是皇帝时的寝宫。
世人都说女皇仁德，不计前嫌，萧让却是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诛心。
住着自己还是皇帝时候的寝宫，享受的却是阶下囚的待遇。
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他不如自己的妹妹。
萧让正要转身离开，侍卫又说了。
“如果大将军想去里面参观，属下这就去请示。”
萧让一愣。
“可以进去吗？”
记得五年前，他就是因为私自闯入，才被关在天牢。
侍卫道，“大将军许久不在京城，所以有所不知，现在朝阳殿准许五品以上官员极其家眷参观，只要给洛女官报备一声就好了。”
萧让：……
瞬间明白，这样一来，慕名却怕是更难受了吧。
“大将军要去吗？”
萧让点头。
“去看看吧。”
侍卫很快去报备。
不过一会儿，大殿的大门便打开了。
萧让走进去。
朝阳殿还是朝阳殿。
和五年前离开之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里面住着的人却变了。
五年前的袁青寒，还可以从神态和眼神中看出从前的一点点影子。
可现在……
在他面前的是个一脸胡子拉茬，满身脏污，一身颓丧的男人。
怎么都无法和当初那个引得他们齐齐失去理智的少年人联系到一起。
慕名却的形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群长相和袁青寒差不多的男人们，凶神恶煞的立在身边‘伺候’。
慕名却和袁青寒，已经接近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