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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路时栎一句话都没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被刘海挡住。
  成遂一个劲的挣脱医生的挟制,力气大的都把人都甩开,嘴里嚷嚷着:“我不做手术!”
  挣扎的过程中,病房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看的所有人乍舌,除了部分人见过他这个样子,剩下的哪里见过成遂这个模样。
  成宛琼正要开口骂人,被成老爷子瞪了一眼,咽下嘴里的话,恶狠狠地瞪着路时栎。
  成老爷子敲了下拐杖:“你不做也得做,把人给我绑起来!”
  保镖立即上前,三两下把成遂按在床上。
  成遂吼道:“滚开!”
  他的样子很难看,被人按在床上疯狂挣扎,身上的伤口在挣扎中渗出鲜血。老爷子面色铁青,冷着脸让医生打镇定剂。
  “你敢!”
  成遂不同意,手臂一直在动,医生为难的按着手臂,身边的助手手无足措拿着药剂,几人面面相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路时栎安静的盯着地板,过了很久,掀起眼皮看了眼成遂,视线从腰部移到肩膀上的纱布,停到眼睛上时,轻轻开口:“成遂。”
  声音很小,可成遂一下子就听见了,立刻停住挣扎,转头面对路时栎的方向。
  众人也跟着看向他。
  路时栎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手术,可看老爷子和成夫人的表情,想必问题很严重,而且,跟他有关。
  对上成遂眼睛上的纱布,路时栎想到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掩盖似得别开来脸说:“你快进去吧,别耽误手术时间。”
  “不行,这件事不用你管,赵崎!谁让你把他带过来的,快把他带回去。”
  说着把左边的保镖推开就要下床。
  “成遂!”路时栎实在忍不住了,提高声音道:“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没闹”
  成遂想解释,可话到嘴边着急的想下床,保镖又把他按下去,成遂瞬间来火,正要动手,看了许久闹剧的老爷子一拐杖砸在他后背上,打的成遂倏地佝偻着腰。
  这一下没有收敛力气,成遂弯着腰半天呼不出气。
  不等他喘顺气,又是一拐杖打在他手上,接着就是腿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后背,包扎好的纱布被侵染成红色。
  老爷子问:“你去不去!”
  成遂抿着嘴不吭声,又是一棍,老爷子继续说:“去不去!”
  Alpha还是不动,这下老爷子彻底怒了,深棕色木制品高高抬起,路时栎眼睛一跳,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下一秒拐杖狠狠打在成遂身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看你脑子是不清白!”
  成遂脑子一重,身体踉跄地半跪在地,撑着床沿,低声咳了几声,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喷在地上。
  擦了擦下巴,成遂沉声说:“爷爷,我现在很清醒,我说了,我不做手术。”
  老爷子身体虚晃几下,咬着牙,浑浊的眼球定定看着不肯服软的孙子,抬起拐杖又往成遂身上打。
  成遂抿着嘴承受,把脸往内侧转,用后脑勺对着路时栎。
  看到他这副模样,路时栎倏地捏紧拳头,胸口止不住的泛酸。
  在废弃工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因为他,成遂被何锡渊抓住把柄威胁下跪,被羞辱被殴打,即使这样,他也不愿让自己看到如此落魄不堪的场景。
  察觉内心的松动,路时栎欲盖弥彰的别开头,不去看就好了,可棍子和身体碰撞的那一刻,声音仿佛穿过人群直达他耳边。
  老爷子边打边问,成遂就是不松口,其他人也不敢劝,只得看着暗自焦急。
  就在老爷子要继续挥时,拐杖被人拽住,老人回头,路时栎松开手:“爷爷,我能跟成遂单独聊聊么。”
  —
  等人全都退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路时栎问:“为什么不手术。”
  成遂按着桌子起身,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背对着开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脱不了干系。”
  路时栎看似平静的脸色下,藏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急躁,看不见东西的成遂更加不知道。
  稳住呼吸,成遂说:“何锡渊的事本来就是我招惹的,把人逼到绝路也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又是我把你害了。”
  路时栎垂下头,“成遂,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
  成遂脸色煞白,他知道路时栎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到以前自己说过的蠢话,懊悔不已。
  呐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做手术,你这样做不就是想让我欠你的。”
  如果因为他,导致成遂终身失明,他会一辈子带着愧疚渡日。
  路时栎抠了下手心,大脑瞬间想到了很多,看到成遂后脑勺上刺目的纱布,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叹了口气,说:“成遂,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一味的任性。”
  “如果你不手术……”路时栎等了一秒,迟疑道:“成家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这话,成遂猛地回身:“不会的,他们不敢——”
  还是这样。
  路时栎轻轻摇了摇头,打断道:“成遂,从我们结婚到现在这个样子,你一直没有尊重过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一味的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如果你真的还想我好,就去做手术。”
  一室无言,成遂从路时栎说完话开始,身体就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站着。
  许久,疲倦的松下肩膀。
  他单手撑在墙面上,手背上的针孔被青筋包围着,指腹都被他按的发白,似是在做什么挣扎,手指垂下来的那一刻,人也坐在了病床上。
  “好,我答应你。”
  听到成遂同意的那一刻,路时栎提起来的心豁然一松,这才发现自己手心湿了,就连后背也是汗。
  路时栎开口:“那,我先回去了,你…先休息一下。”
  刚拉开门,成遂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听完后,路时栎倏地捏紧门把手。
  “时栎,等手术结束,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病房很安静,除了出风口的风声,没有一丁点声音。
  成遂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又听不到路时栎的声音,巨大的恐慌从四处涌出,蔓延到各个角落。
  嘴唇很干,成遂舔了下唇,“可以么。”
  又是一阵安静,直到成遂快要放弃的时候,路时栎才开口道:“好。”
  不等他燃起喜色,门被人关上。
  成遂坐在原地,等了很久,把脸埋进手心里低声笑了。后背高高耸起,两侧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纱布的颜色又变深了。
  病房外,路时栎背靠在门板上,听到里面的声音,心脏似乎被人用手用力抓着,捏的他呼吸很困难。
  成老爷子站在他对面,看到路时栎满头大汗,拍了拍他的肩说:“谢谢你孩子。”
  路时栎还有些没缓过神,呆了几秒才说:“没关系……”
  —
  路时栎躲进厕所,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捧着水往脸上泼,微卷的头发贴着脸边,额头上的碎发直往下滴水。
  直到整个人清醒后,双手撑在水池两边,甩了甩头,茫然的看着镜子。
  满脑子全是老爷子刚才说的话。
  “孩子,爷爷知道成遂以前做了很多事,伤害了你,在这里爷爷先向你道个歉,是我没有教育好他,现在爷爷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在手术结束前,不要离开A市,等他好了,让人送你回去。”
  当时他怎么回的,好像只是点了下头,后面又说了什么他一定都没听到,可能看他没什么心思,成老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成遂需要冷静一下,孩子,你也要好好想想。”
  想什么,他能想什么,只要一闭眼,他就会想到噩梦般的回忆,现在又多了他和成遂重逢的事,所有的事一帧帧刷过。
  最后停在废弃工厂上,他从上看着成遂跪下,转场变成成遂跟何锡渊在树林里的博弈。
  吵得他一刻都停不下来,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成遂冷漠的姿态,和护着他的模样,让他搞不清,成遂到底那一面才是真的。
  他真的怕了。
  真的被之前成遂的‘喜欢’弄怕了……
  他一直呆在洗漱盆上愣神,直到口袋震动,回神接通:“喂……”
  “时栎,你在哪,我先送你回去。”
  路时栎捂了下额头,说:“我在厕所,马上过来。”
  “行,我在一楼等你。”
  路时栎整理好情绪,跟赵崎碰面时,发丝都还是湿的。
  赵崎多看了两眼,想问他刚才干什么去了,还是改口说:“周越刚一直没联系的上你,找到我这里来了,等会到车上,给他回个电话。”
  “好。”
  心不在焉的回答,经过花园时,余光扫到水池。
  赵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到什么,蹙了蹙眉,正打算带人从另一条道走,路时栎已经开口说:“今天我见到沈筠了,他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赵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说:“啊,沈筠人很好。”
  路时栎又问:“那个,他不是跟成遂……怎么又和段睿坤有关系。”
  提起段睿坤,赵崎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话长,总之姓段的就是个神经病,脑子有毛病也不去医院治,放出来到处害人,搞得到了,我们先上车,周越估计等的很烦了,你快给他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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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朋友叫到外面来了,二更会有点晚,大家不要熬夜哦,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