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弄人天意弄人,林斯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遇见纪仲年,老天爷果真是逮着他捉弄,就没想过要放过他。
“......你、你认错人了!!”
他甩开纪仲年的手,像只逃窜的老鼠,转身就跑。
可是纪仲年哪会让他得逞,几乎不经思考,便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想要将人拉回来。
但他才刚刚碰到林斯的手臂,林斯便没忍住痛哼一声。
“嘶——!”
“怎么了?”纪仲年闻声色变。
他把林斯的衣袖掀起来,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处很严重的烧伤,伤口处理得很马虎,上面胡乱地涂了一些白色的廉价药膏,现在已经开始感染化脓了。
这是林斯在屠宰店里打工时不小心被开水烫伤的,但是他没钱去买更好的药膏,只好随便处理了一下,结果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怎么回事?”纪仲年的愠怒更甚,沉声责怪他,“受伤了怎么不好好处理?你看看你自己的手,都快烂了。”
此时,林斯只像个硬邦邦的木头人,低着脑袋,一句话也讲不出。
久别重逢本是件好事,但对他来说……却无疑是件坏事。他没想过要跟纪仲年再见面的。
林斯不敢看纪仲年的眼睛,不敢去回应对方的一字半句,他憋着眼泪,鼻腔酸涩。
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将自己锁死在纪仲年的怀里,向对方吐诉自己这半年来受了多少多少委屈,过了多少的苦日子,这些他都想跟最疼自己的爱人说。
——可是他不能。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我、我......”断断续续的话语在他嘴边半天没出来。
怎么可能倒胃口?在过去的每个漫漫长夜里,他都想着纪仲年,心是枯竭的。而在与纪仲年重逢的那一秒,他便有了心跳,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但是当下,他不敢表现出一点痕迹,因为怕被纪仲年发现其中的端倪,只能被对方误解为“讨厌”。
林斯知道解释已经没有用了,万般无奈之下,他为了逃跑,只能来了招金蝉脱壳!
趁对方不备,他忽地大跨步向前,蹲下身子,整套动作迅猛又灵活,想要借机从纪仲年的臂弯下穿过去,快速逃走。
然而,纪仲年反应力比他快多了,躬身一截,不但挡住他的去路,还干脆将他整个人都给扛了起来。
“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林斯就已经被挂在了纪仲年的肩上。
纪仲年:“你跑不掉的。”
林斯:“………………....”
在众下属的哗然中,纪仲年面无表情,将死命挣扎的林斯抗在自己肩膀上,直接转身走人,助理魏平紧跟其后。
“你、你放我下来!”
林斯涨红了脸,上半身被倒挂在纪仲年的背上,他使劲地踢着双腿,就像一条被捕的鲶鱼。
纪仲年不顾旁人眼光,狠狠地赏了他的屁股几个巴掌,“给我安分点。”
“纪仲年,你个臭流氓!”林斯啊啊大叫,嘴里不停地大骂:“你你你这是大白天的当街绑架!你、你这是犯法的!救命啊……有没有人管啊!”
可惜他的抗议毫无作用,纪二少直接把他抗进了车里,流程走得非常粗暴,还用安全带把他给固定住。
“嘭”,车门关了。
“你想干什么?”林斯不从,宛若被强掳的黄花大闺女,“放开我!”
“闭嘴,吵死了。”
纪仲年完全没顾林斯的抗议,又两三下解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将林斯乱动的双手捆住,牢牢地缠了几圈,打上一个死结。
林斯:“…………...”
坐在驾驶位上的魏平通过车内后视镜看着车厢里发生的一切,即便是他这样一个表情很少的古板,此刻也对纪仲年的强盗行径表示震惊,他的鼻翼微微鼓动,两只眼睛简直睁得像铜铃。
“纪总,这......”魏平想说“这不大好吧”,但顾及到薪水丰厚的饭碗,还是将话噎了回去。
伴君如伴虎,有些事还是少管为妙。
纪仲年坐在林斯身边,左手捏了捏林斯滚烫软绵的耳垂,右手优雅地理了理被弄皱的衣服,淡淡对魏平道:“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