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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毛公牛在301房间烤着暖气,想着隔壁的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其实他现在仍然爱着的那个苗霞,他认为她太美了,可就是得不到。经过几年痛苦的相思,他也在心里开始总结出他爱情的经典:女人哪里知道,恋爱中的男人胆量是最小的。倘若他真心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恨不得立即告诉对方,因为他害怕所爱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追跑了。而女人却不一样,他们喜欢爱情之水如涓涓细流,最后水到渠成。所以许多男孩子第一次去猛烈追求女孩子的时候,一般会受到拒绝。女孩子或许不知道正是这一拒绝,绝大多数男孩子就认为那女孩子不会爱他了,他们中的决大多数人就不会再追了,他们会重新选择自己所爱的目标。当然也有许多男孩子就像他毛公牛一样的男人,他会为爱的目标不懈地追求,直到碰得头破血流。但是意志再坚定的男人在追求女孩子时,若果一旦受到对方的伤害,挖苦或讽刺,他会毫不犹豫地强迫自己去忘掉所爱的人,因为他已经觉得为一个不爱的人去付出太不值得了。但是这种强迫忘记所爱的意志力是很脆弱的……

由于房间没有暖气,苗霞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她越想越不对,总认为从年龄、能力、长相看,毛公牛与她还是合适的。她想她自己已是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再不嫁人,容颜显得憔悴,恐怕今后真的没有男人要了。“不能放过他,我一定要得到已经失去的人!”苗霞不断地对自己说,“可过去那么多年里,我曾经深深地伤害过毛公牛,那毛公牛会原谅我吗?他还会爱我吗?”

苗霞决定假借天气冷房间里没有暖气为由到毛公牛房间去试探一次,她要用现在拥有的美貌和魅力打动毛公牛的心,决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她要为来日的荣华富贵而战!

她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内着睡衣外穿翻领的羊毛大衣走出了302房间。

“嘭、嘭、嘭”301房间想起了敲门声。

“谁呀?”是毛公牛的声音,他有些异外。

“毛公牛,是我!”苗霞很柔情而甜美地说。

“你有事吗?”语气冷淡。

“对。”苗霞答道。

“我已经睡了,若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明天谈吧。”毛公牛的语气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房间的暖气设备坏了,冷得很,我想进来取取暖。”苗霞忍着气,装着很可怜地样子。

过了一会儿,屋里才传来毛公牛的声音:“等一下。”

门开了,毛公牛见苗霞也和他一样内着睡衣,外穿翻领的羊毛大衣。

“你坐吧,我再加点炭火。”毛公牛的语气仍是那样的冷漠。

苗霞只是淡然地一笑,像没有看见似的。毛公牛没有说话,只顾自己加炭火。

“毛公牛,你是不是很恨我?”苗霞微笑着看着毛公牛。

“我哪里敢!”毛公牛憋着气。

“为什么?”

“我是一个大脑粗,孤儿,祖祖辈辈是农民,你是正规的科班出身,是十万大山中的美女,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毛公牛,其实我也是大山中的农民,我曾经伤害过你,请你原谅我!”

毛公牛冷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会道歉?!”

苗霞沉默无语,一滴滴眼泪掉了下来。

男人恐怕是最害怕女人的眼泪了,毛公牛也不例外。他见苗霞能给他道歉,本来心里那股气就消了一大半,现在突然见从未在他面前流过泪的苗霞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更显得楚楚动人,便走到苗霞面前,轻声地说:“你怎么哪?”

苗霞泪眼汪汪地望着毛公牛不语。

“是不是我刚才说话过了份,伤害了你?”毛公牛的意志里被摧毁了,语气中充满了爱意。

苗霞含泪一笑,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泣?”

苗霞制住泪水,多情地问道:“毛公牛,你会原谅我吗?”

毛公牛点了一下头。

“毛公牛,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真的吗?”

苗霞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突然毛公牛一下子把苗霞从地上抱起来,在屋里打着旋。

“哈哈哈……”苗霞甜美的笑声充满了房间,“快放我下来!”

“不!”毛公牛再一次将苗霞抱起在空中打着旋。

“哈哈哈……”又是一阵甜美的笑声。

围着已经燃着的炭火,苗霞诉说着她童年的往事。

屋内温度升高了,两人都脱掉了羊毛翻领大衣。

“毛公牛,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执行任务。”苗霞说着站起来,准备要走。

毛公牛一把拉住苗霞富有弹性的柔软的手,动情地说:“你那里冷,就在这里歇吧!”

“不!”苗霞正起身准备离开,毛公牛顺势紧紧地抱着苗霞苗条的腰。

“放开我!”苗霞半推半就地拒绝着。

毛公牛满眼充满了欲火,顺势把苗霞按倒在那暖和的炕床上,像猛虎捕食麋鹿似地蹂躏着她。他嚎叫着,像一条凶残的狼,像一只狂躁的云豹,像一只贪婪的狼狗,千方百计咬她,拧她,刺痛她,撞击她……

10

哈尔滨一家不起眼的“金丰圆饭馆”里,三十几个着清一色便装的人正八人一组地围桌吃饭,女服务员来回穿梭着给每一桌上着菜,有河鱼、朝鲜族烧烤、豆腐干、大饼。门边站着两个着便服的人员,他们禁止一切外来人员入内。每一饭桌边也同样站有一个着便服的人员,他们警惕地看着四周。

原来他们是辽河战犯管理所的公安劳改人员,他们刚带领三十名伪满战犯参观完“东北抗日烈士纪念馆”,现正在“金丰圆饭馆”进餐。为确保安全,门边、桌边都有身着便服的公安警卫看守,就连饭馆的服务员也由郝红她们几个女警察担任。

伪满战犯武香天田坐在第一桌,他咬了一口杨麻子大饼道:“我们参观的第一站是抚顺的西露天煤矿,今天我们又参观了杨靖宇烈士馆,诸位有什么感受?”

“共产党还真了不起,你看那十里煤矿繁忙生产的景象,没想到共产党管理工业大生产还是有能力的。”一个战犯刚说完,另一个又接着道:“我作为一个中国人,走上卖国背弃祖宗的道路,心里很惭愧,但一看到新中国的巨大变化,我又感到很自豪、自信。”

“武香天田,你的感受一定更多吧。”坐在武香天田对面的一个战犯边吃河鱼边说。

武香天田停下了筷子,不知他是出自真心还是在逢场作戏,悲戚道:“别说了,说到我心疼哪!那时抚顺刚刚沦陷,日本人为了镇压东北人民的反抗,我协助日本人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平顶山惨案,3000多名无辜的平民惨遭杀害,我是历史的罪人!”

一个战犯见武香天田很惭愧地流下了几滴眼泪,劝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哭又有何用?中国监狱不是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吗!”

一桌人都伤感地吃着饭。

“看到杨靖宇将军使用过的雨伞、枪支、怀表、钢笔、衣物以及他在弹尽粮绝不幸牺牲的照片,我当时就流泪了,我是愧为一个中国人哪!”武香天田继续说道,他用手绢假意擦了擦眼泪,“我记得那是1940年2月的一天,我们从一个伪装成农民的探子处得知了杨靖宇的隐蔽点,我立即部下率100多人的日伪军警扑向了杨靖宇所在的三道葳子,叛徒叫他‘放下武器,保留生命,还能富贵’,他却倚在一棵大树上向伪满洲国的部队还击,最后见活捉无望,我们只得用机枪扫射。杨靖宇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白雪。日本侵略者为弄清他在人类不能忍受的艰苦环境仍能坚持战斗的秘密,日寇的高级军官竟下令用刺刀挑开了杨靖宇的肚皮,结果他胃里没有一粒粮食,只有一些还没有被消化的树草根和棉絮。”

“听说一位目睹对杨靖宇解剖的日本军官,从杨靖宇身上看到要征服中华民族是不可能的,从而对自己的所谓‘圣战’产生了怀疑和动摇,最后精神崩溃,用毒药先杀死自己的妻女然后自己也剖腹自杀了。”与武香天田对面坐的战犯补充道。

“是的。”武香天田长叹了一口气,“哎!我真的是历史的罪人,共产党杀我一千次、一万次我也毫无怨言!”

“武香天田,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一个很了解武香天田为人的战犯反问道。

武香天田没有回答。

“报告,急电!”邢壕急匆匆地向负责此次参观行动的总指挥杨宣报告。

副所长杨宣接过电文一看,上面写道:

战犯参观行动组:

毛公牛的‘神风特攻队’和鳖三的‘第三世界行动小组’均已出动,他们正在秘密实行‘魔鬼行动’,望提高警惕,注意警戒。

“狂暴猎狼行动”指挥部。

副所长杨宣看完电文冷笑了一下,他附在副科长邢壕耳边轻声道:“立即执行第二预案!”

“是!”邢壕大声回答。

副所长杨宣笑了笑,拍着邢壕的肩膀说:“邢副科长,快去吧!”

在“金丰圆饭馆”对面的一户三楼房顶的小棚里,苗霞正用狙击枪瞄准“金丰圆饭馆”门口。他们今天志在必得地要将武香天田击毙,因为2号“野狼”认为武香天田既然已投靠了共产党,并被共产党那一套政治理论全方位地洗了一次脑,按照蒋介石所说的“已所勿用,何必资匪”的指令,既然将他营救出去对党国无益,也不能让他成为中国监狱的活材料。

“情况怎么样?”毛公牛低声问苗霞。

“没有动静。”苗霞答道。

“怎么还没动静,难道他们还在吃饭?”

“你没看见他们的车子都还停在路边,饭馆门口的两个警卫也还在那里。”

“继续观察,一旦武香天田出现务必将其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