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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见她那么开心,解语也笑出来。

第二天,外婆朝解语嚼咕。

“上个月,签了近十万元饮食单子。”

解语想一想,“人家众星拱月似陪着她,求的是什么?总得有所付出。”

“说的也是。”

“不请客,何处有朋友,你别看她面于上做不出来,方某那件事,其实已叫她伤透了心,需要慢慢疗养。”

“我亦觉得是。”

‘有钱多好,可以随意伤人。”解语气忿。

外婆反过来劝她:“许多无业流氓更会凌辱女性。”

这倒是真的。

红颜多薄命,丑陋做夫人。

接着的一段日子,不语忙着应酬,玩耍,并无异状,直到一日奇+shu$网收集整理,解语在报上读到新闻:“花不语自编自导自演一出好戏。”

解语拎着报纸去问姐姐。

不语睡眼惺。讼,“‘啊,登出来了。”语气欢欣。

解语低声问:“谁是老板?”

“我”

“为何扒逆水?”

“不人虎穴,焉得虎子。”

“姐,你要虎子来干什么?”

“扬眉吐气。”’

“姐,任何投资都有输有赢有风险。”

“我一定会赢。”

解语已无话可说。

“你不看好姐姐,谁看好姐姐?”

解语强笑。

“小投资,文艺片,一定会回笼,你放心。”

到这个时候,解语才知道,上一次,方玉堂把她自尊心伤得多厉害,她的信心碎得七零八落,如今,要自编自导自演一出好戏,才能拾得回来。

不语笑,“邓小慧与焦伟芳都严然大制片,我比她们少了眼睛还是少了鼻子。”

解语感觉到不安。

不语翻阅看报纸,“这几张照片拍得不错是不是?”

解语说:“你穿桃红色一直好看。”

她去找娄律师。

娄思敏招待她喝咖啡。

“家里一老一小,故此她也没有事先同你们商量,她同我说,想替事业注射兴奋剂,否则再过两年,观众一样是忘记了她。”

“她有足够资本吗广

“我看过计划书,那几百万现金难不倒她。”

“可是那真是血汗钱。”

“说得好,每一个人赚的都是血汗钱,我们用一生最好的岁月,一日最好的时间来求生计,”娄思敏感唱,“不知值或不值。

“我怕她受骗。”

“这是她本行,她有经验。”

“但,为什么我左眼跳不停?

娄思敏笑,“你精神太过紧张。

“可以劝阻吗?”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这世界出尔反尔也很普通。

娄思敏说:“她想玩这个游戏。

“我见过血本无归的例子。

“太悲观了,也有赚大钱的机会。

娄律师办公室的空气调节稍冷,解语抖擞了一下,原来,她比姐姐更无信心。

“你只要把书读好,别管其它。

解语不大看得到姐姐。

她租了写字楼,又在某酒店订了公寓式长房让工作人员休息,一边改剧本,一边组班底,在娱乐版上隔几日便有消息,热闹非凡。

家里十分静寂,联考时间表与准考证已经下来,张老师多年经验,指点学生应注意什么题目。

解语并没有在试场中碰到老同学。

张老师问:“自觉答得如何?

“如囊中探物,唾手可得。

张老师笑,“不得骄傲。

咄,不骄傲有奇书网什么意思。

可是,解语也笑了。

也许,对不语来说,那出好戏也是一场考试,如果胜出来,她可以顺利升级。

她有做好功课吗P

一连十场考试,解语明显地瘦下来。

天天早上都吃不下早餐,万幸她能喝极多牛奶。

最后一天,闹钟响的时候才清晨五点。

好一个解语,撑着起床,翻阅笔记。

然后梳洗更衣,出门之前,去看一看外婆。

外婆一向有向墙壁睡的习惯,解语看不到她的脸。

近日她睡得比较多,仿佛比从前疲倦,也可能是因为比从前空闲。

解语轻轻掩上门。

她独自赴试场去。


鱼贯步入大堂,解语有种踌躇满志的感觉,不,这不是争意气,校长不公平地把她轰出校门,可是她并没有因此倒下来,她今天还不是一样来考试,成绩也许比老师最溺爱的同学更好,这叫争气。

试卷下来,她低头疾书。

两个半小时很快过去,她交上卷子,环顾四周,收拾好笔纸及准考证,铃声一响,站起来。

可以听到百多名学生齐齐松口气的叹息声,接着,大家走出试场。

有人在身后叫她。

解语转身,是一个白衣白裤的男学生。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偷看你的准考证。”

“有何事?”

“要不要到附近吃一杯冰淇淋?”

“我没有空。”

“可以把电话告诉我吗?”

“我父母不准我与陌生人谈话。”

那男生急了,“可是,人海茫茫,你这一走,我将永远失却你影踪。”

解语忍不住笑,“这便是人生了,小兄弟,再见,珍重。”

那男生啼笑皆非地呆呆站着。

张老师的车子在街角等解语。

那慈祥的中年女士同她说:“大功告成。”

“谢谢你,张老师。”

“我下星期将移民往多伦多。”

解语大吃一惊,“怎么没听你说过!”

张老师叹息,“这便是人生,有聚有散,聚散均无因。”

六月债,还得快,她怎样对人,人便怎样对她,真没想到张老师会那样说。

解语低下头。

“三个月来相处,依依不舍,他日,若来多伦多升学.可住我家里。”

解语黯然。

“来,送你返家。”

老师故意拖到最后才告诉她,免她送礼辞行。

世上怎么没有高贵正经的人。

“这是我的地址电话,成绩公布,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老师。”

外婆等她回家,准备了丰富菜肴。

“考完了?”

“考完了!”

外婆笑说:“若考得理想成绩,我们招待记者,道出前因后果,控诉校长无理开除学生。”

解语笑,“这不大好吧。”

“差点叫老校害惨。”

解语忽然豪迈地说:“若真的叫人害得一蹶不振,那我不算好汉,摔死活该。”

外婆也笑,“好好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即使考得全市第一,也不会招待记者,我不过想向自己交待。”

“是,是,是,来吃这碗红烧蹄膀。”

翌日,不语吩咐油漆师傅把客厅天花板髹成紫红色,譬喻红得发紫。

手提电话号码改了,六六八八三八三。

她仍然很少回家来,解语觉得姐姐神采飞扬,说起新戏,甜蜜蜜,喜孜孜,即使与方玉堂最和谐之际,也没有这样开心。

解语开始觉得那几百万投资也许值得。

买笑嘛。

花不语卖笑多年,现在也轮到她买笑了。

世上没有免费午餐,无论什么,总得付出代价,那么高兴,可知入场券不便宜。

从前低调的花不语忽然出起风头来,姿容美丽、名贵首饰,含蓄性感的服饰,像一颗新星似吸引人注意。

一个清晨,解语在床上看报纸,电话铃响了。

熟人都已经不再拨这个电话找不语。

原来是方玉堂。

“方先生你好。”

幸亏一直叫他方先生,现在不必改口。

“不语在家吗?”

“她现在很少回来。”

“她不是生意人才,投资过分庞大,怕有闪失,你有无劝她?”

解语讪笑,“我更加没有头脑。”

“那,你看着她倾家荡产?”

“小本经营,不至于此。”

“人人把她当冤大头。”

“方先生,你在什么地方?”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值在本市,何尝有走开过。”

原来如此。

“她要向我显颜色,是吗?”

解语仍然很客气,不知怎地,她耐心地替每件事留个余地。

当下她声线温柔,“我想不,方先生,她已忘记此事,从头到尾,她不发一言,不出一声。”

“她恨我吗?”

“她忙得不可开交,外婆的炖品要派人拿到公司去给她,你说,她哪里还腾得出爱与恨的工夫。”


方玉堂愣住半晌,“你劝她当心。”

“没法子,方先生,你已撒手不管,一切只得任她了。”

方某吁出一口气。

他仿佛有点侮意,欲多说几句,可是解语已没有时间给他。

“我要去学校看榜。”

“今日放榜?”

“是。”

“祝你高中状元。”

解语乘车往学校。

金榜贴在礼堂中央。

布告前已围满同学。

本来可到报馆去查,可是解语还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来。

她一眼看到成绩,七个甲,三个乙。

算是好成绩,可是状元另有其人。

有同学发现了她,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老师出来,叫住解语。

“花同学,你成绩是本校第一名,”她夸奖她,“做得好极了。”

全校第一?功课一向名列前茅的黄月娴与袁定能呢,没有为校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