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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波舞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如果你看到过它们,而且如果我把故事原原本本地叙述给你的话,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所以请把它看作是一种翻译,而不要死钻牛角尖,因为当我说“水”的时候,我并不是指我们所说的氢氧化合物,再说洛尔星球上也没有地球上的所谓“天空”,而且洛尔人作为一种生物,他们的“思考”和“感觉”更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事实上,你可以把它看作纯粹是一种虚构,因为这里面真实的东西太少了一不过我确实知道它的真实程度。这与我为什么返回地球关系很大,要知道有四十二位朋友和同事死在洛尔星球上。他们从来就没有得到机会。

            有一个变幻者曾经用了三个生命期计划了一个特殊的周期高潮并开始了行动。他的名字其实并不叫明内亚罗,不过我将这样称呼他,因为它最接近我能够写下的关于他的个性、情感和各种有关的器质。

            当他作出决定时,他从他所站的鸟瞰洛尔海的岩石上下来,快步走向他的最好的朋友的人格之寓。对于第一个朋友阿斯特里亚,他说,“我打算自杀,”他用他最快活的语调“波舞”了这个消息。

            正如明内亚罗预料的,他的朋友笑了起来,但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他接着就转身走了,留下明内亚罗一个人,因为近来已经有了好几起自杀,他有点耐不住了。

            对他的第二个朋友,明内亚罗来了一个承诺礼,并以极度的热情详述了所有的六十个环节,同时波舞道,“明天我将把我的身体投到大海里,如果有人来观看的话。”

            他的第二个朋友弗莱斯宽容地笑了笑,告诉他他会来观看表演。

            对他的第三个朋友,明内亚罗一边激动地又蹦又跳,一边描述着他在想象着当他沉浸在海水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传递出这些描述的舞蹈是复杂难懂,甚至是富于幻象的,因为明内亚罗花了第三个生命周期的大部分来构思它。它使用了动作、颜色和声音以及其它感觉诸如嗅觉等,所有这些被用来表现坠落,与水的撞击,紧接着迅速被淹没在海流中,昏暗下来的周围和失去知觉,然后是一片黑暗,最后苏醒过来——完成了生命的变更。明内亚罗有一种相当浪漫的思想过程,所以他想象自己重新结合了洛尔星球最伟大的英雄之一克罗林的生命尘埃,而形成了克罗林的本体。他甚至在舞蹈结束时使用光荣的提议和让别人模仿自己,这一点的确是太专横了。不过观看舞蹈的朋友的确在好几处为他频频地点头称赞。

            “如果结果只实现了你预料的一半,”这位叫珀尔的朋友说,“那我会羡慕你。不过你永远不知道。”

            “我想不是,”明内亚罗愁眉不展地说。他离开前犹豫着,因为我想珀尔是一个我不妨称之为女人的人,而明内亚罗非常希望她能够参加他的大海跳跃。然而她没有表示她的想法,只是平静地看着明内亚罗,等待他离开。所以最后他就离开了。  ,

            到了适当的时候,他的朋友弗莱斯从悬崖边观看他,明内亚罗进行了他最后的波舞——他很兴奋,而且很不协调,不过在这种场合这是可以理解的。他走近悬崖边,在空中跃起向下翻滚,一连翻了二十四个筋斗,然后触到了水面。

            弗莱斯匆匆回来把明内亚罗的自杀向阿斯特里亚和珀尔描述,后者在最紧张的关头大笑并鼓起掌来,所以整体上说这是成功的。接着他们三个人坐下来开始计划明内亚罗的复仇。

            ——好吧,我知道这里面很多并没有多少意义。也许这是因为我准备用人类的语汇来告诉你们有关洛尔星的事,而这对于像他们那样截然不同的生物来说是一种错误。事实上,洛尔人几乎完全是一种能量生命形态,他们的意识围绕着一个占据空间的中心链合起每一个生命周期,他们称之为“生命尘埃”。所以,如果你可以看见他们形成的能量形式(我本人曾看见过,使用了我们的活动为此目的制造的一种感觉过滤器),有时它们看上去更像一个螺旋状的星云,或者有时像聚集在一块磁铁旁边的铁锉屑,或者也许像一片融化了一半的雪花。(那天明内亚罗看起来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因为自杀者和年老者看上去是这样的。)当然,它们的形态在不断变化着,不过每个个人通常保持接近于一种形式。洛尔本身是一个巨大的气态行星,其轨道是如此接近它的主星,以至于它的“一年”只相当于三十七个地球日。(在地球系中,这个轨道相当于处在金星之内。)行星中有一个固体的内核,以及许多像海岛一样的固体露头,但大部分的行星表面处于一种融化的或气态的状态,在风暴中旋转、沸腾和呼啸。如果你是类似人类的生物,它的确不是一个十分诱人的行星,不过它的确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大一统”的注意:采矿。

            你想过没有,在一个大多数金属都在高温或高压下成为液态的行星上采矿是怎样一种情景?大多数人对此都很少听说,因为这不是我们能够常常遇到的情况,但是它存在于洛尔星上,而且它非常非常有趣。仅举一例,因为我们的分析证明了有些迄今为止仅仅在电脑理论中成立,并且被认为只存在于恒星的核心之中的元素。那么如果我们能够获得一点这些元素……好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这种采矿上的潜力的确是意义非凡的。

            当然,要装备一次到那里的大规模的探险将耗尽地球上一半的财富。不过“大一统”只哼了2.8秒钟后发出了有关一切细节安排的详细指令。于是我们来到了那里。

            这样,在一个标准年后(五个标准年前)我到了那里,坐在熔结在洛尔星的一个“海岛”上的人造地球的山脉中,心里想着我到底到那儿干什么。因为我并非一个采矿工程师,也并非物理学家或技术专家,事实上,我压根没有受过像样的技术培训。我是搞公共关系的,根本没有理由派我来这个倒霉的、地狱般的、被上帝抛弃的、难以想象和根本无法居住的洛尔星上。

            不过有一个理由,当然这是因为洛尔人了。他们“生活”在那里,他们很有智慧,所以我们必须和它们谈判。这样我便来了。

            于是在以后的几年里,我们确定了行动,在我进行谈判和充当中间人时,我知道了很多有关它们的情况,足以把变幻者和他的三个朋友的“波舞”翻译过来,尽管是很不地道的。他们“波舞”的内容可以说相当于它们的传统民间英雄神话(假设它们有这种与我们相当的东西的话)。

            让我们继续:

            弗莱斯赞成在三人中建立一个协议,它们根据这个协议,各自轮流在缺少必要礼仪的情形下,以与明内亚罗完全同样的方式自杀,“这样我们就可以‘杀掉’这一自杀了,”弗莱斯在空气中以激动的波舞解释道。

            但是珀尔却更加现实,“这样的话,”她纠正他的话,“我们只能杀掉这一次自杀。这太没有想象力了,充其量是一种例行规矩,而明内亚罗值得我们为他做更多的东西。”

            阿斯特里亚似乎还很犹豫;他四处跳跃,闪烁着,消失了,然后又在几英寸远的边上以其它颜色出现了。他们等待他的发言。最后他稳定下来了,停落在地上,将自己稳住在那里。然后他用缓慢的小心翼翼的动作说,“我不能肯定他是否值得一次原始的复仇。毕竟,它不是一次新的自杀。再说谁来替我们复仇呢?”从他身上蹦出了一颗火星,“谁来替我们复仇呢?”他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有了更多的发音动作。

            “也许,”珀尔慢吞吞地说,“我们不需要复仇——如果我们的行为是足够伟大的话。”

            其他两个在他们的随意性的波舞动作中停了下来,思考着这一意见。弗莱斯由蓝色变成绿色,又变成鲜红色,接着又暗淡下来成了黄色。阿斯特里亚只是一闪一闪地脉冲着深色紫外线。

            “每个人总有人替他复仇的,”弗莱斯最后说,“你的意见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如果我们做某件十分伟大的事,”珀尔说,她现在开始辐射热能,这使得其他两个不愿意靠近她,“某件以前从来没有人以任何方式做过的事。某件不会有复仇的事,因为它是一件‘确实’的事——不是一次死亡变幻,不是一次摧毁或消失或遗忘,即便这些变幻也可以轰轰烈烈。它是一件‘确实,的事。”

            阿斯特里亚的紫外线变得越来越暗淡,直到他看起来更像是空气中的一个洞,“危险,危险,危险,”他用低沉单调的声调说,同时呆板地前后移动着~LL你知道这是不可能要求的——我们必须放弃我们所有的生命周期。因为世界上确实的事……”他闪耀着暗淡了下来,而且很久没有再出现。此时他所傲的是完全地静止,微微地跳动着,一边逐渐恢复着能量。

            珀尔一直等到他的颜色和色调表明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然后做了一个轻盈的波舞动作来吸引另外两个回到平静、理智的谈话中来,“我对此已经考虑了六个生命周期”她波舞着。“我一定是对的——没有人在一个问题上花了这么多时间。一件‘确实’的事。不会是危险的,不管三周期或是四周期理论是怎么说的。它是有益的,”她停了停,悬在半空呈现橘红色,“而且它将是新颖的,”她说着做成一个侠速的螺旋形,“噢,多么新颖啊!”

            这样,他们最后同毒执行她的计划。以下是该计划的大概:在洛尔海洋最深处有一命键远的突起的海岛,在那里,溶化的金属化合物在撕心裂肺的风暴中成为令人眩目的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