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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她还没有把那堆嘲笑她们母女的人踩在脚下,怎么能够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们?

        花袭人突地翻身坐起,布满血丝的艳眸微微眯起,挑高柳叶似的眉。

        不成,她一定要回到二十一世纪,不管用什么手段,她也要回去!

        她站直了曼妙的身段,勾魂的澄澈眸子直视着门外,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坚定不移地往门外走去。

        绕过萧瑟清索的园子,她往贾府的前院走去,闪过热闹喧哗的筵席,专挑些人少的小径往外走。

        啤!这贾府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钱,一个园子那么大,她走到脚都酸了,居然还找不到出口。

        可恶,这贾府也未免太大了吧!

        这座府邸她只走过一回,要她想起如何走出这府邸实是有点困难。

        神啊,难道她真的那么笨吗?笨到连一座园子都走不出去……呜,倘若她连贾府都走不出去,她又能到哪里去?

        对了,她连镜如水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她出府要到哪里找人呢?

        念头一定.她的脚像是生了根,紧紧地附着在脚下的石径上,一步都无法前进……

        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该死,她要到哪里找人呢?

        她盯着石径前的拱门,眼睛一溜,睐向两旁的艳绽红梅,粉樱色的唇瓣不禁紧紧地抿住,恨恨地在心底咒骂个千万遍。

        她怎么会这么笨呢?

        完蛋了,来到这个时代,她像是个再低能不过的白痴,居然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会,她还能做什么?[4020电子书—wWw.QiSuu.cOm]

        不过说真的,就算他告诉她住在哪里,她也不知道要上哪里找人;她原本就是个路痴,也不知道这个时代街巷道弄的名称,就算给她地址,她一样找不到地方。只要一踏出贾府,她很有可能会饿死在外头。

        不成!为了以防万一,她得回去探花坊,随便拽个几件可以卖钱的珍奇古玩,往后可以留在身上典当,至少饿不死自己。

        思忖了一会儿,花袭人正决意往回走,方微掀起自个儿碍手碍脚的罗裙,突地听到后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连忙松手,在戴上温和面具之前不禁在心底嘀咕了几声。

        嗟!是哪个家伙这么了不起,偏在这个时候走进这人烟稀少的小径?

        天晓得这罗裙有多难走动,倘若不拉上一点,怕她的步子再快一点,便会丢脸地跌个狗吃屎。

        唉!这贾府里,到处都是人,她若是想要多拿一点值钱的玩意儿,看来除了藏在裙子里再无二法了。

        “袭人,你不是在找我吗?”

        轻柔如风的嗓音倏地响起,花袭人登时回头,晶灿的水眸瞪得快要凸出来了,活似见到鬼。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找他?

        他该不会是鬼吧?

        第三章

        金陵城里车行马驶、街街市招,坐在软轿里的花袭人一双无尘的秋水看得目不暇给,基于喜爱历史的心情,她实在很难教自己不多看一眼,毕竟这机会不是人人皆可得。

        其实,她不太愿意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目睹梦中的历史。唉!好矛盾的心情,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倘若可以告诉她回去的办法,她现在会玩得更开心一点。

        花袭人澄澈的美目一转,睇着身旁的镜如水,突觉他正盯着自己看。

        “你瞧什么?”她一直告诫自己语气要柔软一点,可是……

        在二十一世纪时,在学校里她始终扮演着无懈可击的完美高材生,回家之后有泰半的时间是供她缓冲回到原本的自己,才不至于把自己给憋坏了;可是在这可恶的时代里,并没有时间让她松一口气。脸上这张不属于自己个性的面具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再加上眼前这个看似斯文、却又带着一股阴柔的男人,仿佛一眼便可以看透她似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需要在他的面前扮演另一种个性。

        “瞧你的美。”这是实话。

        镜如水没想到她的心思转变得如此快速,不过是一夜罢了,他便可以听到她真诚的呼唤。

        他自小便懂得如何占星象、测天命,而他头一个算的便是自己,也因此得知自己的得天独厚,是上辈子孤寂一世所换得的。

        上辈子的他是个雄心万丈的霸主,可惜抑郁而终,遂向天起愿,愿一世孤寂换得谋夺天下的智识;然而这一世的他压根儿不想要当个霸主,只想安分守己地过着隐居生活。

        明白了天理轮回、世事递嬗,知道了自个儿的天命与未来;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追寻?

        如今所剩的,不过是一分情罢了。

        而人总是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失去的某一方面总会特别的奢求、特别的执着,更会不计代价的谋得,遂这一世的他得为上辈子的愚蠢付出代价。

        看来,想得到她并非难事。

        “你……”花袭人错愕了半晌才回神。“你是疯子吗?”

        听听这个三八男人在说些什么?美?她清楚得很,用不着他说,可她还是头一次遇见一个赞美得如此光明正大、又简洁有力的男人,仿佛他所说的是多么天经地义。

        “疯子?”他轻笑着,勾魅而摄魂。“天底下有我这般睿智的疯子吗?”

        果真是天命降下的异星,果真是不同于这时代的娇冶美人,更容易让他倾心、更容易让他下定决心。

        “你……”不对,她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他,到时候他发怒起来,会不会乘机欺负她,或是对她施展什么妖术?虽说她不太相信妖术,可在野史之中,确实对这一部分作了描述,毕竟得要有些天赋异禀的人才会有口耳相传的野史。

        “怎么着?”他笑得勾魂,魅眸微眯。

        “你……”忍住、忍住,为了回到二十一世纪,她可真是要把汗水和血吞了。“你既已知道我的烦恼,是否有把握为我解忧?”

        他最好是说可以,要不然她马上宰了他。

        镜如水浅吟一声,淡然地道:“阴阳神变皆可测,不过……”

        “怎样?”花袭人悄悄地握紧拳头,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拳头将会不留情地砸在他俊美的脸孔上。

        “得等候天时。”

        “嗄?”这是什么答案?他会不会是知道她准备    要开扁了,所以刻意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要逼她,她真的是不太习惯在老妈之外的人    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你应该知道,你的情况可不只是简单的测字卜卦便行的。”他一派的优闲,俊美的脸上始终勾着抹淡然的笑。

        “嗯……”她乍然噤口。

        看来,他不是个在江湖虚晃诈骗的神棍。

        “地方到了,下车吧!”

        镜如水率先推开车门,大手很自然地牵住她的,也不管她到底在不在意,硬是拉着她下车;而强硬之中还潜藏着一抹温柔,很淡很淡,仿佛不太习惯的温柔……

        天啊。天啊、天啊——

        踏进镜花居后,花袭人已不知是第几次在内心暗暗地大喊了。

        她一直以为贾府已经够富丽堂皇,想不到一个江湖术土所住的地方竟也如此地大物广。

        惟一的不同在于贾府是用银两砌成的美景,然镜花居里皆是最天然的山河,充分把大自然圈进这幢豪宅之中。

        在这大片的园子中心引进了长江的支流贯穿,中央湖面上架起了一幢楼阁,题名为水月坞;有四座青石拱桥连接岸边,直通四方微隆的丘陵地,奇景看似镜花水月,仿佛只有在梦中才看得到的绮丽景致。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踏在这崎岖的小径上,仿佛有点虚幻、仿佛有点不切实际。

        “小心一点,跟着我的步伐走。”镜如水仍然牵着她柔若无骨的柔荑,带笑地道:“镜花居布下了八扑阵,倘若走错一步,你可能会被锁在时空里,若是用你的说辞,倒可以解释为结界。”

        这样的说法、她应该听得懂吧?

        “嘎?”是奇门遁甲吗?对于这些古老的学问,她实在是懂得不多、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派上用场,所以不曾钻研过。

        可是,照他这么说,往后她岂不是不能随便走动了吗?

        “到了。”

        镜如水牵着她通过一个天然的石洞,瞧见尽头有着扶疏的花木,各色花朵云蒸霞蔚,不禁教人忘了正值隆冬;而走出石洞之后,赫见飞楼架空在支流上头,在踏上石青拱桥后,走进一幢别致的阁楼里,在阁楼大门的匾额还题上“镜纹楼”三个大字。

        “这么大的地方,就只住你一个人?”她忍不住地问。

        哎呀,古代的有钱人住的地方都是这般吓人的吗?倘若真是如此,她以往所念的历史又算什么?

        虽然她知道绝大部分的历史不可能与事实相符,但未免也差太多了。她忍不住地再惊叹一声。

        她实在不想表现得像个土包子,但是二十一世纪的她,何时有办法瞧见如此壮观的天然景致?就让她当个土包子吧!

        若说这世上真有桃花源地,这里八成就是桃花源了。

        一生中可窥此美景,她可谓死而无憾了……不对,她还没有回到二十一世纪,怎么能死?

        “怎么可能?”镜如水拉着她进入镜纹楼里,走到栏栅边,居高临下地睇着远方,“瞧,中间那座水池中央的水月坞可以通向四方,咱们现下所在的便是东方的镜纹楼,而对面的则是花痕院,南方的是言情馆,北方的是思欢阁;若我与三位好友有要事相谈,或者是心血来潮把酒吟诗,便到中央的水月坞,而关于你的事可能也得要在水月坞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