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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什么意思?”开口说得像串粽子般杂乱,她哪里知道什么是什么?

        “那里乃为龙门,让我架了阁楼破了风水,而这穴居仍有极强盛的气流,倘若要跨越时空,那里会是最佳之地。”镜如水深邃的魅眸轻泛涟漪,浮动着算计。

        送她回去?可惜的是,他没有办法。

        要他观星占象犹如囊中取物一般简单,要他消灾解厄犹如呼吸一般自然;但是像她这般异象所致的事儿,他没有半点把握,而且即使知道怎么做,他也不会做。

        他等了多久的人儿,要他如何能够再把她送走?

        虚应她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你真的知道我是跨越时空而来的?”花袭人颤着声问。

        他怎么能够知道?他终究是个十五世纪初的古人,他怎么能够了解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的?

        是他道行高深,还是他妖术极高?

        “因为你的脑海中自然地浮出了一些景象,我猜那并非是我所能够理解的年代,所以由此可知一切。”事实上,早在两个月之前他便得知一切了,他只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罢了。

        “你看得见?”天啊!她见到神了!“那你会帮我吧!”

        太好了,这下子她就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思索在这个时代里,到底有谁会制造飞机了,她也就不必费尽心机地肇事了。

        “帮你可以,但是有条件。”镜如水笑得无害。

        “条件?”花袭人一愣。不过分,真的一点都不过分,毕竟依照她的性子,她也会要求一点回报的,“没问题,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就算要她把灵魂卖给撒旦,她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

        “我要你爱我。”多么简单的事。

        他爱她,有如天象所测,天命所注定,他确实是对她一见钟情,而她呢?

        他爱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对他的情感呢?

        他很清楚她极难动情,亦知道他在她的心中绝对不会是惟一,所以要她爱上他是需要一点时间培养,更需要一点挑战;横竖天天窝在镜花居倒也有点腻了,如果找点事情做,不仅可以顺应天命又可以得到美人,有何不可呢?

        “嗄?”爱?

        等等,他现在在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你答应了吗?”镜如水挑眉笑得分外勾魂。

        “我……”这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爱一个人又不是她能决定的,总要让她看对眼,心动了才有法子的,不是吗?

        只是,她为什么要爱他?

        “你不用急着答应我,我会给你很多时间考虑,甚至是一辈子也无妨,我可以花一辈子就等你一个答案。”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略冻寒的粉颊,仿若是一阵温暖的气流悠游在她的周身。

        花袭人抬眼瞪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误人贼船了。

        可恶,说来说去,他果真是个厚颜无耻的神棍,他根本打一开始便觊觎她的身体;而她竟然笨到蠢死了,错把恶魔当上帝,还一头栽进他的甜言蜜语之中,污辱了身为才女的名号。

        “对了,你可以不必在我面前隐藏自己,大可以尽量展现出你极力压抑的那一面。”在她动手挥开他的手指之前,镜如水己聪颖地退后一步。

        “你……”该死,她快要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不是个神棍吗?既然是神棍就要笨一点,不要聪明到好像可以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令她感到十分不悦。

        “看穿了你,让你感到不悦,实在是冒犯了。”

        突地一阵冷风微起,镜如水向前一步靠近她,伸手拉紧她身上的羽缎褂子,忍不住道:“天冷,你得知道如何珍惜自己,倘若染上风寒,我会心疼的。”

        花袭人瞪大了眼,无言以对。只是听完他的话,她身上的鸡皮疙瘩掉满一地,而且还有一股寒气自她的脚底蹿升至她的脑门,她觉得自己有种被算计的错觉。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惟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江湖术士。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带着磁性的嗓音向来很有杀伤力的,“你跨越时空而来,不就是为了我?”

        “你他妈的谁是为了你!”    花袭人再也忍不住地吼着,连带地一把将他推开,同时满口的秽语,“你是脑袋不清楚,还是我根本就遇上了一个疯子?”

        不管了,她再也受不了扮演乖乖女的愚蠢了,反正在他的面前,她根本就像是一丝不挂的裸体出场,她何须在他的面前扮演一个虚假的角色?

        爱他?他是疯了不成,否则任何一个神志清楚的人,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莫名其妙甚至有点诡异的话吗?

        “你逃不过命运的。”他说得斩钉截铁。

        很诡异的,花袭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仿佛只要他一开金口,所有的话都会化为事实。

        “够了,我不想再听这种宿命论的话,我现在就要离开,请你忘了今天的事,忘了我曾经走进这个地方,忘记我们曾经见过面,忘记我们曾经说过话,总之把属于我的记忆自你的脑海中全部删除掉吧!”

        她边说边忙着往来时路走,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路挺怪异的。

        镜如水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如风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倘若你不知道卦象的话,你永远也走不出我所设的阵法?”

        “你!”她被软禁了?

        “我说过了,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考虑,看你是想要待在这里一辈子,或者是趁早离开这里。”

        当然,在他的心底,她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第四章

        夜深深、风凄凄,不着烛火的水月坞,四周的湖面映着天上的半月和繁星;在点点涟漪波动间,绽放着如昼的光痕,炫亮水月坞飞舞的帷幔。

        镜如水品尝着上等、百醇甘美的眉月针,黯沉的魅眸仍不断地闪动着算计的光芒,而唇角边的笑意依旧微扬着,仿佛是一种习惯,只是一种点缀。

        “唷,这么好闲情,一个人在这里品茗?”

        言吹影掀开飞动的秋香色帷幔,颀长的身影随即快速地飘进四方阁楼里,落座在他的面前。

        “你今儿个回来得真早。”镜如水搁下手中的白玉杯,随即拍了拍手,在他后头的长廊里随即闪出一高一低的浅影,一抹恭敬地递上一只白玉杯,另一抹则利落地斟上茶水,随即又闪身而去。

        “唉,甫人元月,整个金陵热闹非凡,那群不甘寂寞的文人雅士和达官显贵忙着四处拜访,忙着附庸风雅,哪里有空晃到我的书肆那儿?”言吹影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满意地露出一抹笑,又接着道:“倒是见月和镂尘那儿忙翻了,一个天天押着梨园子弟四处公演,一个是忙着制衣,整个净尘轩忙得人仰马翻;看看你,近来好似挺闲的。”

        “谁说我挺闲的?”镜如水笑得勾魂摄魄。

        “啐!你这个御前第一红人,不仅推掉了冬至的祭天大典,又不上朝为皇上占星观象,径自窝在这御赐的镜花居里;你不怕哪日惹得龙心不悦,连咱们这批兄弟都得跟着你一道落难?”言吹影挑眉睇着他。

        “你这个及第状元在多年前便已经惹得皇上不悦了,更逞论是现下?”    镜如水淡然地笑着,“你别牵累我便好,还担心我会连累你?”

        “哎呀,不过是个玩笑,也同兄弟我说得这般正经?”言吹影啐了他一口,又一副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的身旁,“方才我回府时,外头排满一堆等着要拜访你的马车,于是我便绕到后门进来,却在镜纹楼附近听见了女人的咒骂声,那声调可真是与众不同。”

        “哦?”镜如水以掌轻托着俊脸,修长的手指轻敲眼角。

        看来她必定是十分恼怒,而且要她改掉满口的杂言秽语,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好生调教。

        “唉,你一点儿都不觉得古怪?”瞧他不愠不火的反应,言吹影倒是有点意外,“这镜花居可不是随意的闲杂人等便能走进的,而你的宅院里传出女人的咒骂声,你倒是一点都不以为意,难不成……是你带回来的?”

        不会吧,品味太差了……

        “你以为是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又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我心动?”虽说她宛若是一头桀骜不驯的野烈豹子,抬眼举手之间是恁地放肆而不羁,一点也不像时下的温顺女人,可却意外地让他心动。

        既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既是要接受他的命运的女人,自是要有点不同凡响,要有似她这般强韧性子的女人才能与共。

        只是她的爪子,还有待修剪。

        “可……”他听到的咒骂声实在是不堪入耳,简直比乡间野姑还要粗俗,他怎会千挑万选地检中这十分不同凡响的女人?

        他的身边一直不乏女人作陪,可让他心动的还不曾有过,怎么会……

        “她可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一旦错过,不会再有。

        “就因为她是命中注定的女人?”遂他要忍辱负重地接受?“你这一次会不会是卜错卦了?”虽然还没见过他卜错卦,可人嘛总是会有第一次的,是不?

        “你认为我会卜错卦吗?”镜如水不禁失笑。

        他倒很想知道自己的天赋异禀何时会有失常的一天,可到目前为止,都还正常得很。

        命运哪命运,何谓命运呢?

        他顺着命运远离了是非丛生的宫中,顺着命运找到可以陪伴他一世的女人,然这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他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