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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怎么这副架势?她不禁惴惴不安。

江湛远却淡定自若,牵着她的手微笑着走进庭院。未等他开口问候,晏爸率先道:“你就是那站得高,望得远?”俨然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

江湛远稍稍错愕,随即笑道:“哦,对。爸,您好!”

“先别叫得这么亲,我还没承认你。”晏爸不留情面道。

“那我能不能暂时称呼您伯父?”江湛远变通道。

晏爸点了点头,仍是一脸威严。他将女儿支使到厨房泡茶,而后招呼江湛远坐到指定的座位,开始进行全方位的盘问。

晏初晓怏怏不乐地去了厨房,但并不老实,将开水壶放置在煤气灶上,就伏在厨房门边偷瞄着心上人的表现。可能隔着太远,听不清楚说话内容,只见晏爸虎视眈眈,而江湛远不卑不亢,面带微笑地有问有答。

没过几分钟,杜雨薇过来了,告诉她最新战况:“晏子,你爸快赶上情报局的了,从江湛远的生辰八字到什么时候要孩子,事无巨细,都问。估计怕你被江湛远绑架,他老人家还问出江湛远家的门牌号。”

“我爸怎么这样?”晏初晓不由紧皱眉头,眼睛还停留在大厅,问道:“那江湛远表现怎么样?”

“表现还不错,有问有答,不卑不亢。”杜雨薇呷了一口茶,笑道:“这小子今天是不是被附身了?慈眉善目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一点不像平常看到的冷脸样子。”说着,她捅了捅晏初晓,道:“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在乎你的,竭力让你爸喜欢呢。”

听到这番言语,晏初晓心里甜蜜良多,嘴角不自觉上扬,带着一丝幸福的笑。

忽然之间,只见晏爸和江湛远都起身,朝院子走去。晏初晓忙跑过去,慌张问道:“爸,你们这是要上哪去啊?”

晏爸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院子不知什么时候摆的圆桌,不带任何感□彩道:“没看见吗?我要开始考验他。”

只见地上摆了好几打白酒,而桌上放了一溜烟的搪瓷碗。这一关终于来临,晏初晓灵活帮腔道:“爸,我知道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是学医的,知道您那个病不适合喝酒。我的话您不信,医生的话总该相信吧。上次那个医生不是说要你少喝点酒吗?不如象征地喝一碗,点到为止,行不?您可千万别让女儿担心。”

“哟,你还担心我?你别胳膊肘向外拐就行了。”晏爸耐心等她说完,似笑非笑道,“放心,这次我会滴酒不沾。我已经叫你六大师兄全权代表我,和那小子喝!”

晏初晓霎时哑然,没想到晏爸这招更毒,六对一,严重不公平,何况那六大块头平常就与酒先生为伍,拼个酒是稀松平常的事,这可苦杀了平常滴酒不沾的江湛远。她愤愤不平,想为心上人争取权利,却被江湛远劝住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江湛远无畏地在酒桌旁落座,随即六师兄登场开始倒酒。在一个礼拜之前,晏初晓还怀抱希望六师兄会看在自己面子手下留情,可是偏偏得知六师兄对自己爱慕之情,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晏初晓站在一旁,看着六师兄心狠手辣地倒湛远面前的酒碗直到溢出为止,内心焦灼不堪。偏偏杜雨薇凑上来,看热闹地冒出一句:“这回我还真来对了,能看上一场激烈的拼酒大赛。”

晏初晓气恼地瞪了她一眼,道:“中国就多了像你这样的看客!”

杜雨薇倒不急不恼,依旧观战,半晌,琢磨出门道:“我怎么看你那六师兄不太对劲,来势汹汹的。”

“我爸前几天说,六师兄喜欢我。所以今天他才有这反映……”晏初晓难过地解释。

“原来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杜雨薇恍然大悟,随即同情道,“江湛远恐怕凶多吉少。”

情况的确不太妙,几大碗酒下肚,江湛远已然面腮酡红,端酒碗的手开始晃悠;而六师兄不给缓冲的余地,端起面前的酒快速地一饮而尽,清醒地朝江湛远喝道:“该你了!”

晏初晓又急又气,忙上前打断:“爸,不如中场休息吧。”

“行,不过丫头,别想耍花样。”晏爸爽快地答应,带着自己的徒弟到客厅休息。

晏初晓心疼地拿湿毛巾给江湛远擦汗,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嗯。看来我功力不够,太轻敌了。”他坦然承认,竟然还有兴致开玩笑道,“待会我喝趴下了,你可不能怨我,我在家都是拿红酒训练的。真没料到泰山大人突然改题……”

看到他无怨无悔,晏初晓莞尔一笑。休息一阵,她灵机一动:“对了,我有一招。待会我给你泡一大杯茶,你抿几口酒,就端起酒杯假装喝茶,将抿的酒吐到茶杯里。”

“这不是作弊吗?”江湛远笑着摇摇头,拒绝道,“算了,我不会做的。你知不知道,酒品如同人品?如果让你爸发现我作弊,肯定会认为我这个人没诚信,不值得信赖,半点机会都不会给我。”

“那咱们就做到不让他发现。”

“晏初晓,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在教唆你的夫君从恶如崩!”江湛远佯装愤怒。看到她被唬住,他笑着宽慰:“放心,我行的。不过是酒嘛,能难得了七尺男儿吗?作弊咱们就算了,我不想让这场考验有虚假的成分。这不仅是对你爸的不尊重,还是对你,对我的不尊重。”

晏初晓被这一席话劝得心悦诚服,只得小声嗔怪道:“随你,我不管了。到时你被牛魔王折磨得半死可怨不得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洪亮的声音:“说牛魔王什么坏话呐?”

只见晏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一脸严肃道:“中场休息够了吧?”

江湛远又被拉回酒桌,开始和五师兄进行拼酒。这回晏爸好像换了新战术,五师兄刚刚喝完三碗,又换上四师兄登场,可谓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在看到他一碗下肚,开始呕吐时,晏初晓再也忍受不住,拉起一旁看热闹的杜雨薇冲上前,怒气冲冲道:“爸,再怎么考验也得讲道理。你们那头六大罗汉,加上你,比一支篮球队人数还多。如果你不肯放湛远一马,我和雨薇加入,三人和你们喝!”



杜雨薇听了,花容失色道:“晏子,我不会喝酒啊,再说,你们家相女婿的事,我掺和进来不太好……”在看到晏初晓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噤住了。

晏爸沉默着,用冷峻的目光打量着脸色铁青的女儿,还有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伏在桌子上的未来女婿。半晌,他说道:“算他有毅力,没耍花样,这关他过了。”说完,就背着手欲离开现场。转身那一刻,他的嘴角不由上扬。

晏初晓边指挥企图叛变的杜雨薇去做醒酒汤,边扶起江湛远欣喜道:“湛远,我爸说你过关了!你还真牛!”像是劫后余生,江湛远轻轻将头靠在她的肩头,惨白着脸笑了。

                                    初于林下游,颇识林中趣

相比晏爸这头,江湛远的亲友团更好征服。其实也不用花什么功夫,自打江伯母和江伯父出国后,江湛远家里只剩下爷爷和一个上初中的妹妹江湛秋。晏初晓一亮相就赢得青睐,而后充分发挥自己在学校里人缘好本事,加上三寸不烂之舌,仅一天就迅速同化“太上皇”和小姑,地位巩固地比江湛远还牢靠。

吃完晚饭坐在客厅休息期间,江湛秋吃着零食,居然指挥起她哥道:“哥,去切些西瓜,我和初晓姐边吃边看电视。”说完,又转向晏初晓,熟络地问道:“初晓姐,还要点饮料吗?”

晏初晓惬意地吃着瓜子,朝脸色已经暗沉的江湛远抛下一句话:“拿两瓶绿茶,谢谢。”

江湛远不满地打量着这两个不劳而获的女的,将求助的眼光抛向爷爷。没想到爷爷也搭顺风车:“我还是照旧,泡杯毛尖就成。”

他敢怒不敢言,起身去了厨房,回来后,发现客厅里欢声笑语,居然在讲他小时候的趣事。

晏初晓嘻嘻哈哈道:“真没想到你军训拉练时,是抱着被子跑完全程的。真逗!”

听到这句话,江湛远以手覆额,做无语状,朝爷爷气急败坏道:“江司令,说好不提这件事,您怎么又提?”

“怎么不提?我这是提醒你,已经成家了的人该改掉一下大少爷作风。军训连背包都不会打,被教官指责几句,还倔着抱着被子跑完全程。全营的人都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还是军人的孙子呢!”江爷爷想起陈年旧事,又开始教育一番。

江湛远忙辩解道:“跟您说了多少次,那散了的背包不是我的。别人和我调换了,你们都不信,害得我背了这么多年黑锅……”

“还冤假错案呢?要不要我拨乱反正?”江爷爷嗔怪道,“连铺盖都守不住,哪一天打战了,还能指望你守住国土?真是白白辜负我给你取的名字!”

晏初晓一听,来了兴致:“爷爷,他的名字有啥涵义?”

“别瞎掺和!”江湛远瞪了一眼要生事的媳妇。

江爷爷立马帮理不帮亲:“怎么,还想暴动?初晓是你的媳妇,有权利知道。”说着,转向孙女:“秋丫头,你来讲。”

江湛秋放下手中的零食,抿着笑意道:“初晓姐,我哥以前的名字可威风了,一听就是要随时经历战火硝烟,保家卫国红色年代的名字。听好了,叫战远,打战的‘战’,我听着总会无缘无故想起一句诗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听到另一版本的名字新解,晏初晓不由乐了:“果然好名字,够红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