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总,这样,我再考虑一下,定下来就给你答复!”
“好好好,这种事,是要细细考虑的,但我可以提前答应老弟,别人能给的,我们国刚也绝对能给。”
这意思就是佣金还可以再谈了,何广哈哈大笑,送对方出了门。
半个小时候,世鼎的人也上门了,价格差不多,佣金多05个百分点,何广依旧没答应,只是说在考虑考虑。
而后,似乎约好了一样,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达升的人也来了,报价高一些,佣金也多一些,算下来最终价格都差不多。
何广明白,这大概就是各船运公司的低价了,就算还有人情价,差距也不会太大。
但他依旧在等待!
当隔间的大部人都已经下班后,一个有些鬼祟的人影悄悄溜进了他的办公室。
看到他,何广笑了
——还以为你这个老狐狸不会上钩呢,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没能按捺得住。
“稀客、稀客,老姚,可是有阵子没见你了?”
何广大笑着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将他引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姚云信受宠若惊地坐下,惊疑不定地看着何广,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来之前都准备好了,打骂由人、唾面自干,万万没想到,何广竟然是这种态度。
“哎呀呀,一直想来拜会何总,但实在是太忙,这年头混口饭吃,实在是太难了!”
“这话说得,放在别人身上我信,放你身上我可是一百个不相信。凭你老姚手眼通天的本事,一个月挣到的钱,够我们努力十年的了!”
“哪里,哪里?”
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姚云信越听越觉得何广话里有话。
牙一咬,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老凤祥”的袋子,放到何广桌上,低声道:
“知道老弟升迁,特地在老凤祥买的,祝老弟骏马奔驰、扬鞭万里!过去那点事,是老哥我做的不地道,请老弟念在还有一大帮人指着我吃饭一样,多多包涵!”
见他主动说起正事,何广也就不跟他打哈哈了,一脸的假笑也陡然消失,呵呵一声,坐回了办公桌后。
打开袋子,是一匹做工精致的金马,发票、铭牌都在,价值五万多!
何广嘿嘿一笑,不冷不热地说道:
“老哥这是什么意思吗?送我这么重的礼,无功不受禄呀!”
“没什么意思,只请何经理高抬贵手,别再为难老哥我了!”
姚云信心里只发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依旧低眉顺眼地赔小心。
看着昔日的帮凶如今这幅样子,何广不由畅快得哈哈大笑,姚云信者是被他笑得胆战心惊,生怕何广还是要不依不饶。
何广猛然止住笑声,走到他边上坐下,抬手把金马塞回了他的怀里,直直地盯着他说道:
“姚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答应你,但是……金马我不要,你还是送我点别的吧!”
“这…老弟,我能给你什么呢?”
“明人何必说暗话,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老弟,要不你换个条件,老哥我都答应你!”
姚云信都要哭了,何广却丝毫没有因为他这幅样子而心软,重重地握住他的胳膊道:
“我只要我应得的东西!”
“老弟,我真不想介入你们的争斗呀?”
“一年前你就已经介入了,现在说不想介入,不觉得太晚了么?”
“可我,我真没办法呀?他们已经合作了那么久!”
何广一阵冷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没有半分怜悯地说道:
“条件我已经开了,至于答不答应、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做到了,啥都好说,每个月3000吨苯酚的单子,我都可以给你。
做不到,哼哼……”
说道这里,何广双目如刀,直刺姚云信的双眼,冷冷地指着办公室门道:
“我这个门,你也不用再进了!”
〇六一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看着姚云信落寞而佝偻的身躯,何广却心如铁石。
一年前,何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开拓了美国市场,和吉利德敲定了一笔业务,治疗乳腺癌的特效药——特洛维的医药中间体。
单价每公斤20万人民币!
总量少、单价高、利润大,所有业务员最喜欢的类型。
何广准备从姚云信那走货,太过激动,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姚云信知道了对方的信息。
巧的是,那个吉利德的业务员,竟然是姚云信的远房亲戚。
货代和业务员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一般情况下,就算被姚云信知道了客户信息,也没多大事。
但姚云信一心想通过鲁有求搭上鲁必应的线,竟然猪油蒙了心,中间牵头,硬生生帮鲁有求撬走了这笔单子。
因为这笔单子,何广每年要损失近十万的利润。
钱还不是最重要的,更可惜的是,何广数年的辛苦一朝尽去,失去了一举打入美国高端市场的机会。
从那以后,他不得不陷在印度这个烂泥潭里,天天和锱铢必计的阿三,为了几千、几百、甚至几十块钱斗智斗勇、殚精竭虑。
当然,何广不会放过姚云信。
奈何不得有鲁必应罩着的鲁有求,对付这个坏了规矩的货代,何广却有的是办法的。
他把姚云信背信弃义、破坏规矩的事,用内部邮件,通知了杭保的每一个人,上至董事长,下至业务员,一个没漏,还在业务员的圈子里广而告之。
姚云信的这种行为,是每一个业务员都深恶痛绝的,没有人愿意变成第二个何广。
从那之后,他基本失去了杭保的业务,其他公司的业务,也因为这种坏名声而一落千丈。
本来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虽然偷鸡不着蚀把米,但还撑得住,也用不着求何广。
但何广现在成了亿元锦鲤,又是化工一部的副经理,还是大名鼎鼎的见义勇为者,在社会和圈子里的影响力急剧上升。
如果他始终揪着这件事不放,鹏通货代的日子估计真要到头了。
思前想后,他只能放下身段,撇下自己保存了五十多岁的老脸皮,低眉做小地来求何广原谅。
但何广的要求,却让他为难之极。
这么搞,他的就真成反反复复的小人了,也会彻底得罪“有求必应”那对兄妹,但不这么做,就是公司生死存亡。
他才五十多岁,还不想这么早退休啊!
他还想最后努力一把:
“这样一来,我的名声就真臭了……”
“你以为你现在的名声香么?”
何广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开始迂回曲折:
“正泰只是我远方侄子,又不是我儿子,不是什么都听我的呀?”
“货是同一家公司生产的,价格也不变,运输的还是你,甚至于和他签合同的都还是杭保!
只是换个中间人而已,他有什么理由,不卖你这个曾经资助他出国求学的叔叔面子!”
何广步步紧逼。
“何必紧盯着这个单子不放呢,一年也不过十来万的利润,跟公司对半分,你才能拿五万!我可以让他介绍你其他业务试试!”
“简单,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撬单一时爽,苦果我要他吃三年!”
用鲁有求见不得人的阴私搞他,何广不屑为之,但拿回自己的单子,何广理直气壮、毫无压力。
当然,有些话何广没有说出来。
在鲁有求那种废物手里,这个单子也不过十来万的利润,但到了何广这,那却会成为他打开吉利德,甚至美国市场的敲门砖。
“每个月3000万吨的苯酚运单给我?”
权衡了半晌,姚云信最终准备低头。
说到底,还是利益使然,交好何广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比交好“有求必应”那对兄妹的好处多。